两人一同走到盘古七星的大门口, 酒店安排的代驾已经把他的车开到了门口, 岑念照顾着他坐上后排——她自认是照顾, 虽然依然让他撞到了头。
这是她第一次照顾别人, 虽然笨拙, 但她依然用了心。
喝醉后的岑溪似乎更爱笑了,头顶撞到反而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岑念有些恼怒, 站在门前看着他:“……笑什么?”
“我撞到头了, 不好笑吗?”岑溪一边笑着一边往里挪去, 等他挪到里侧后,他冲岑念伸出了手:“过来。”
那只手纤长白皙,指骨分明, 岑念的视线在那上面停留了几秒, 移开目光后, 面无波澜地坐进了后座。
她刚刚坐稳, 肩膀上就随之一沉, 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传来,这股香气已经进入尾声,存在感极淡, 鸢尾的味道已经难以捕捉,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丝毫攻击力的琥珀和青草气息, 和岑溪卧室中的香气如出一辙。
岑溪靠在她的肩上, 轻声说:“念念……我有点困。”
岑念一动不动,眼睛笔直望着挡风玻璃外开始移动的夜景。
“困就睡。”
“好……”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低若蚊吟的声音说:“我就睡一会……”
身旁渐渐没了声音。
她抬眼看向正中央的后视镜, 岑溪靠在她的肩头,毫无防备的睡颜仿佛天真的少年。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铺在眼睑上,微微上翘,像一把乌黑柔顺的小刷子。
他睡着的模样,和他在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散漫轻佻宛若两人。
也许,这才是藏在他微笑背后的真实。
隐匿于夜色中的布加迪威龙一路飞驰回上京东区的富人区,岑念在岑家的别墅铁门前扶下摇摇晃晃的岑溪。
他睁着眼,似醒非醒,从顺地追随着她的脚步往大门走去。
岑念没参加过校运动会,但是现在她体会了一把四人两脚的感受,在经过一个和“效率”二字背道而驰的“S”型路线后,她终于扶着岑溪走到了屋门前。
走进漆黑的大厅后,岑念看了眼已经熄灯的佣人房,扶着他直接走向室内电梯。
“你爸呢?”
一个声音从旋转楼梯的方向响起,岑念转头一看,侯婉抱臂站在楼梯中央,审视着她和身旁的岑溪。
“不知道。”岑念回过头,继续扶着岑溪往电梯走去。
“你没见到他?”
“没有。”
对话到此结束,脚步声渐渐离去,侯婉对除岑筠连以外的事物毫不关心。
岑念把岑溪送回四楼他的卧室,她在一片黑暗中摸到门边的电灯开关打开,卧室立即变得亮如白昼。
她把他扔到床上,眼神看到他胸前的领带时犹豫了一下。
一直被领带勒着应该很难受,她应该帮他解开领带吗?
“我们到家了吗?”岑溪定定地望着头顶,胸口随着呼吸节奏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到了。”
“没到。”他笑了,在岑念看来,那笑容有些傻乎乎的。
他的眼珠向上看去,笑着说:“还没到……没到……”
岑念说:“你能自己换衣服吗?”
岑溪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视线仿佛凝固一般一动不动,岑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在看床头那张宽幅油画。
在她提出之后,那幅画就被矫正了位置,现在看上去已经完全水平了。
岑念把视线移回岑溪的脸,左思右想后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他把刚好卡在脖子上的领带解开。
她单膝跪上床,双手向岑溪的领带伸出手,岑念以前没解过领带,现在也是盲人过河,摸索着来,领带不如高数题听话,不知怎么的在她的解法下越系越紧了。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岑溪,他安静乖巧地躺着,像个英俊的大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