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为什么全班40个同学,只有你的答题卡是空白的。”王森林冷声说。
“因为我的右手受伤了。”岑念冷静地说。
“把你的手拿起来,我倒要看看伤得多严重!”
岑念坦然地迎着王森林愤怒的目光,说:“已经好了。”
“什么时候好的?”
“今天。”
王森林大怒,说:“考试的时候手伤到写不了字,一考完就完全好了?!”
“对。”岑念说。
她刚想说下次考试她会作答,王森林连珠炮似的质问又出来了。
“那你来解释一下你的选择题为什么也空着,你是两只手都断了吗?连涂写选择题都做不到?”王森林不客气地怒喝。
整个教室都回荡着他不留情面的声音。岑念明白,也许他根本不是为了解决事态而来。
他只是为了发泄怒火。
对于这样的人,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岑念看着他,微微一笑:“随你怎么想。”
“反了你!”
王森林一巴掌拍到桌上,吓得其他同学条件反射抖了抖,岑念本人却面不改色,不动如山。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岑念,说:
“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难道你该考多少分我心里没数?!”
王森林气势汹汹地说:
“你家长把你送进来的第一天就告诉我,‘王老师,这个孩子数学考试每次都只能考三十几分,还请王老师严加管教’——”
他穿过噤若寒蝉的一群学生,径直来到岑念面前,拿起她的答题卡,在空中愤怒地抖了抖。
“你以为考鸭蛋会比考三十几分光荣吗?难道你能考一辈子鸭蛋吗?九科全零分,你可真行,一来就开创了我们六中前所未有的新历史!”
岑念预料到了王森林会愤怒,但她没想到他会愤怒得像头发疯的公牛。
就班上其他同学的表情来看,他们也没想到。
王森林的愤怒似乎不单纯是因为她交了白卷,他是在借题发挥,掩饰他真正动怒的原因。
她什么地方惹怒这头疯牛了?
“该学习的时候不好好学,遇到考试一道题都做不出了就开始动歪脑筋了,看来你和这个班真是很合啊!”
王森林这话一出,班上同学们的表情都很不好。
“我们这个班怎么了?”在所有人都只敢忍气吞声时,一个女生怒声质问出来。
岑念知道她,她叫诸宜,成绩在全校倒数十名以内徘徊,总是穿着过于宽大的校服上衣,又把校裙改短提高,故意只在上衣下露出一点。耳朵上挂满耳洞,平日戴着黑色的塑料耳棒,是班上为数不多每天都会化妆的人。她总是和班上的庄辉等问题学生混在一起。
这就是岑念对她的全部了解。
王森林对诸宜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怒视着岑念。
岑念觉得他说了这么多,也该自己说点什么了。她微笑起来,仿佛朝她发起攻势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尘埃。
“你觉得我该考多少分?”岑念问。
“你还问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为什么会对你心里的想法有数?”
原本安静的教室发出好几声笑声,背对着王森林,班上的同学大半都露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坐在前排的庄辉小声吹了声口哨,说:“哇哦,新同学是个狼人!”
王森林气红了脸,重重一巴掌拍到岑念桌上,桌上的书和笔都弹了起来。
“你还敢顶嘴?!”王森林怒声说。
黑色的水性笔跟着桌面往边缘滚去,岑念伸手,轻轻救回险些落下悬崖的笔,若无其事地放回它原本在的地方。
“‘顶嘴’在辞海中的基本含义是用言语冲撞他人——”
岑念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