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话音落下,屋内一时静默无声。
所有的丫鬟俱都低了头,一丝声响也不敢发出来。
陆老夫人更是愣住了。
贵妾也不行,非得要正妻。
陆砚从来都是旁人家的孩子,文韬武略,样样出色,何时这样过啊。
更别提顶撞她了。
陆老夫人一口气哽在胸里。
陆砚依旧站在厅堂中央,背脊挺直。
陆老夫人身旁的老嬷嬷也是唬了一跳,她悄悄地示意屋里的下人,然后带了所有的下人出去。
虽说镇国公府的丫鬟都是私下里教导过的,但这等秘事,还是别听到为好。
现在屋里就剩下了陆老夫人、陆砚和蒋琬三人。
陆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砚哥儿,你是糊涂了不成吗?”
“当年咱们一府被先帝贬谪到苦寒之地,苦熬了这么些年才回来,你哥哥更是因此丧命,难道你想日后咱们府又走上这条路吗?”
虽说陆砚现在很得圣心,但伴君如伴虎,焉知什么时候就会招来皇上的猜忌。
当年镇国公府也是烈火烹油一般,还不是一朝就被先帝流放。
陆老夫人年岁大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她早就不在乎自己了,她在乎的是整个府还有那些无辜的下人。
正因此,陆老夫人才希望陆砚能娶一个门第相当的姑娘,这样日后在朝中也好有个帮衬。
也唯有这样,镇国公府才能延续下去。
陆老夫人的眼眶有些湿了:“砚哥儿,难道你忘了那些年咱们受的罪吗,你忘了你早亡的哥哥了吗?”
陆砚抿唇:“我没忘。”
陆砚抬了眼:“可是,祖母,那都过去了,日后孙儿一定会撑起整个府邸,绝不会再让之前那般的事发生。”
陆砚明白陆老夫人的心意,陆老夫人无非是为了府里所有人着想。
陆砚也没有忘记那些惨死的下人,还有去世的哥哥,和断腿的父亲。
当年他还年幼,可现在他已经是陆大人了,他有自信不会再走上从前的老路。
何况当今和先帝也并不一样。
先帝刚愎自用,多疑多忌,容易听信谗言。
当今虽然也有些敏感多疑,可和先帝却是截然不同的,陆砚相信当今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陆老夫人也是听明白陆砚的意思了,无论如何,陆砚都想娶霜霜为正妻。
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一时情绪激动,气血上脑,陆老夫人差点没晕厥过去。
蒋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陆老夫人:“祖母,你没事吧?”
陆砚的心也一沉,他上前:“祖母,孙儿这就叫宋大夫过来。”
陆老夫人气急攻心,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陆砚连忙出去让下人叫了宋大夫过来。
蒋琬则是让老嬷嬷等人把陆老夫人扶回了屋子里。
陆老夫人年纪很大了,她的头发花白,现在又这样虚弱的躺在榻上,看着实在可怜。
蒋琬一直在旁边照顾着。
陆老夫人连看一眼陆砚都不愿意,陆砚只好站在一旁。
没过多长时间,宋大夫就过来了。
蒋琬起身:“宋大夫,你快帮祖母瞧瞧。”
宋大夫点头,然后搭上了陆老夫人的脉。
半晌后,宋大夫沉吟道:“老夫人没事,就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如此,只需要喝些静心的汤药就好。”
陆砚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蒋琬也道:“谢过宋大夫,劳烦宋大夫了。”
宋大夫摇头:“无妨,”说完话,宋大夫就去熬药了。
药很快就熬好了,蒋琬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了陆老夫人。
这汤药有镇定凝神的效果,一碗药下肚,陆老夫人很快就睡着了。
所有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陆砚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