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迈着轻盈的步伐移回原位,沈娆折腾一遭有点累,本想回座,看一眼白华带着浅笑的酡红脸颊,再看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莹绿欲望,叹口气,转回白华那儿,垫子够大,她一屁股坐上去,并招呼明显被酒精浸润地有些滞缓的状元郎。
白华依言坐了,有点儿近,皮肉的温度隔着春衫透过来,沈娆不自在挪了挪。
白华将手里酒杯满上:“王爷,臣敬您一杯。”
沈娆一愣:“少喝点儿。”
她来为他挡酒的。
酒杯放回桌上,以肘拄桌,白华扶着头,侧望过去,可以看见他的淡色的唇轻挑了一下:“那就不敬了。”
沈娆嗯了声:“你一会儿如何回府?”
白华的手指颤了颤:“坐轿”他挑眼侧望:“不必担心,臣有圣上赐的护卫。”
沈娆欲言又止。她最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些护卫的主子,监守自盗可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悄悄往北边儿一看,御座上那人不知何时没影了。她琢磨琢磨,嘱咐道:“皇姐回殿,这宴也该散了。你一会儿还是小心些,径直回府,不要在他处逗留。”
白华敷衍地笑:“晓得了。”
沈娆叮嘱:“你自己如何招人心里该有数!”看他还是敷衍,再恫吓威胁道:“你若不上心,与其叫他人占便宜,倒不如本王先尝尝甜头!”
白华仰视着她,还是那个满不在意的笑:“嗯。”
“左右你自己小心着些!”她拂袖,向永延殿而去。
软硬不吃的性子真糟心!
永延殿坐落皇城最中心,和办宴的殿前广场离了百步远。不一会儿便到了,被司礼监女官拦在殿门外。四十来岁的老婆子不苟言笑:“圣上已经歇下了。您还是请回罢。”
殿里分明亮堂得很,门上还映着个清晰的影子,披着衣裳静坐,看架势是在观摩棋局。时不时还捻一粒子落下。不是沈君是谁。
沈娆不肯走,女官不肯让,闹出不小的动静。
“是谁?”门里传来一声。
“回陛下,是闲王。”
沈娆盯着那团墨影,半晌,影子动了动:“进来罢。”
女官冷着脸将大门开条缝隙,沈娆从缝隙进去,沈君坐在炕上,手里棋子丢回圆盒一声脆响:“何事?”
来刺探你与白华此时进展,从而才可制定针对性强的离间计划!
“来陪皇姐说说话。”
“哦?”沈君审视着沈娆:“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沈娆走到小炕边沿,直截了当:“您怎么看白华?”
沈君却没这份直白:“怎么,还没消了对人家的心思?”
“怎么会!”沈娆笑眯眯地:“只是觉得白大人惊才艳绝八面玲珑,臣妹羡慕得紧。怎奈脑子愚笨,向他学总不得要领。特来向皇姐请教。”
讨好人的时候望着还挺顺眼。沈君睥睨着:“这可不像你说出来话。”
沈娆心头一跳,怕是要被发现,又听沈君道:“既然你有长进,朕这个为姐的提点一下也无不可。坐吧。”
三更,沈娆才从沈君文采横溢地长篇大论里绕出来。
“懂了?”
她诚实晃头,并打了个呵欠,坚持告退,沈君眯着眼笑:“没出息的东西,走罢!”
踏上自家宫外停的马车,沈娆那一副饱受摧残霜打茄子模样才变了变。她靠在软垫上,轱辘下石子颠簸。这沈君,不愧为紫薇星主,道行深得很啊——
与此同时,永延殿。机关一响,从暗室里出来一人。修长挺拔,美如冠玉,赫然是早该回府的白华。
沈君斜靠在榻上,冲那人招手:“过来。”
白华走过去。
她扯住白华还带着水汽的发丝:“洗干净了?”
白华颔首。
她一把捞住人,往榻上一摔,不顾他身体的僵硬,吻上他的发顶,轻轻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