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车之后才反应过来。
疑惑地看着自上车之后便自顾自地品读着道经的新任楚王胤玄,陆恒终究按捺不住开口:“王上,如今楚地妖邪肆虐,咱们郢城之中也出了几桩大案,人心惶惶。虽然丞相已经尽力压制流言,但先王弃城而去,如今城中已经是群情汹汹,物议沸腾,不知您可有何打算?”
倘若是面对原先那位只知吃喝玩乐的楚王,陆恒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会保持一贯的缄默,但面前这位君王即便还什么也没做,却让他忍不住心生信任。
一直在沉默翻阅着书卷的年轻人终于抬起头来,轻轻扫了陆恒一眼,微笑着说道:“太傅不必担忧,此事孤已有打算。”
说话间,他的目光越过陆恒,穿过对方身后的车窗,遥遥望向了远处,似乎感知到了附近那一道熟悉的气息,眼眸中流露出从容之色。
“至于楚地的治理,到时却要麻烦太傅多多操心了。”他的语气无比笃定,仿佛作乱的妖邪,不过是一窝轻而易举便可解决的土匪,从来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陆恒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相信这位年轻的主君。便顺着对方的话题,就今后的民生治理讨论起来,越聊越是投机。
不知不觉,陆恒腹中突然“咕”地一声作响,他脸上不由一热,这才发现晚饭时间到了。
随行的仆从开始就地生火做饭,一直端坐在车中的楚王终于走下马车,脚步踏过遍地枯叶,负手行于道旁的森林之中。
“出来吧,阎冥。”
楚王胤玄——或者说萧妄——感知着四周安静下来的密林,鸟鸣不再,落叶无声,他目光只轻轻一转,便轻声唤了一声。
清风起,枯黄的落叶轻舞,一道红衣身影突兀出现在林中,衣似血,发似血,俊美的脸上有种罕见的狂戾之气,让他那双幽深的眼眸更添残酷。
“尊上,您醒了?”他轻声说道。
萧妄点点头,赞许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阎冥立刻说道:“不过是一些碍事的凡人罢了,莫非尊上交代在前,我早将那些敢对您不敬之辈一一抹除,让其彻底魂飞魄散!”
当初前去破坏世界意识的企图,萧妄就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一切。
一旦世界意识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出现漏洞,他就借助自己篡改的权柄悄悄转世,瞒天过海。
为此,萧妄特意修改了世界意识对阎冥与生俱来的掌控,反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并交待对方,按照烙印找到转世之后的自己,在自己记忆不曾苏醒之前悄悄予以保护。
于是,那位宠妾灭妻,逼死了原配发妻的楚王,讶然发现,他居然对自己身在襁褓之中的嫡长子毫无办法。
任凭楚王和他的宠妾如何慢待这个小婴儿,平时缺衣少食,病了也不延医问药,对方却一直都在偏院里活得好好的,脸色红润,身体健康,活蹦乱跳。至于那些莫名出现在院中的食物,衣服,药材,都被照顾他的忠仆隐瞒了下来。
更诡异的是,随着这个孩子长大,占据着楚王世子的名位,引来了越来越多的辣手毒害,却偏偏总能凭借自己的聪慧与某种奇怪的运气一一躲过,而害他的人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都遭遇了种种诡异的报复。
尤其是楚王,甚至因此受到过各种诡异的病痛折磨。这也是楚王世子“命中带煞”传言的由来。
总而言之,由于阎冥在暗中进行的种种神操作,加上萧妄本人表现出来的恐怖心智,楚王便对这个诡异的儿子愈发敬而远之,很快便答应萧妄的请求,将他送到了玉清观。
“大梦二十年,一朝天地变。”萧妄的语气清淡自然,身上带着某种超凡脱俗的意蕴,若教一些修士看了,只怕会以为是有道全真,而非曾经的魔道至尊,“这二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他困于楚地,独居玉清观,对天下之事所知寥寥,此时自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