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黑,脑袋被一个麻袋罩住,他随即被人一脚踢翻在地上,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孟大义根本无还手之力,被人一顿饱揍,告饶求饶都不抵用,直到他连求饶的声音也没有了,人也一动不动了,揍他的人才住手。
孟大义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一阵凉风将他吹醒,他才慢慢爬起来。月色还是那么迷人,风还是那么清凉,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人也不见,他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来时一身轻爽,回时浑身疼得走不了路。
孟大义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找出跌打红油想给自己浑身的伤涂药,发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又多了一张字条:
“敢在批斗会上敢胡说八道,诬蔑叶雨露,明天就是你的死期!贝云天。”
孟大义身体猛地一抖,像见了鬼!
贝云天?
这几年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他又回来了吗?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批斗会在叶雨露的极度不安中还是到来了。
尽管贝晶莹非常肯定地保证不会有事,但叶雨露还是没法淡定。
这样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病弱的孩子身上,是不是太冒险了?
可是她现在
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她投河自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就是一死吗?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人们看到面黄肌瘦的叶雨露身边围着三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孩子,就不禁有些担忧:这孤儿寡母的真可怜!要是这次叶雨露挖公家墙角的罪名成立,不知道这孤儿寡母还如何活下去?
但更多的人是来看热闹的。
那些只要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惨就觉得快乐的人,不管什么年代都是存在的。
批斗会是由大队主任孟大义主持的。大热的天,大家都穿着短衣短裤,唯有他穿着长衣长裤,还戴着一顶帽子,走路还一拐一拐的,十分地滑稽。
台下站满了全大队的村民,男女老少,有上千人。
大家跟着呼喊“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后,几个被批斗的地主被押下了台。
孟大义这时拿着扩音喇叭喊道:“有人举报第三生产队的叶雨露往卖给供销社的麦梗里藏石头、挖公家的墙角,现在请举报人曾超林上台!”
轰地一声,台下的人就像潮水一样涌动了起来。
“曾超林,你敢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欺负我贝家人,你信不
信我薅了你全身的毛!”
叶娥英带着贝云星、贝云飞,和一众贝家的堂叔堂兄,将叶雨露和孩子们团团围在了中央,振臂高呼。
“举报就拿出证据来!莫证据看我今天不撕烂她!”
“不准诬蔑好人,谁诬蔑我贝家人,我们就跟他斗争到底!”
“……”
大队书记孟仲义拿着大喇叭高喊着:“社员们请安静!请安静!曾超林到台上来!”
任俏丽也躲在人群中。
听说今天要批斗叶雨露,她非常地开心。
把叶雨露批倒了,贝晶莹的名声不也跟着臭了?
贝晶莹抬不起头了,不就没法跟她抢司敬羡了?
也就没有脸面再跟她要那五百块钱了吧。
说不定这个死妮子还得求她出面帮忙给她老娘伸冤,还要给她送钱呢!
就想看到这个死妮子向她求饶的样子。
一兴奋,任俏丽就拉着金橙跑过来了。
曾超林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一干众人,有点发怵。她当时不过是想要惩罚一下叶雨露,杀一杀她身上的傲气,吓一吓她:居然还有事敢瞒着她?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台下贝家人愤怒的目光,有些发抖。她强行镇定
自己,举报自己是如何发现叶雨露往麦梗里藏石头的事情。
她的话还没落音,就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