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间的夏风徐徐拂过两个人的衣角,庭院中枝繁叶茂树枝簌簌作响,绿荫遮蔽了炽热的阳光,清风过后徒留空荡荡的沉静。
薛慕娴的人已经都随着自家主子回芙湘宫去了。站在沈凌渊身后的王德禄朝芸夏使了个眼色,眉毛一皱朝中另一个方向示意她跟着自己先下去。
芸夏点点头,心领神会,福了下身子,便跟着王德禄一起走了。廊间有些安静,只留了温映寒和沈凌渊二人。
两人间还有那么几步的距离,温映寒被他深邃的眸光望得有些无措,索性轻轻攥了攥纤细的指尖,移开了视线,目光所及是他那锦带之上勾着的如意龙纹佩,以及……
她亲手绣得那个香囊?
温映寒神色微微顿了顿。刚刚编纂好的说辞不知怎的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见沈凌渊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犹豫了片刻轻轻福下了身,“方才……多谢皇上。”
沈凌渊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从喉间“嗯”了一声,他薄唇轻启,道:“薛氏言行失当,有违宫规,你大可以直接罚她,不必有所忌讳。”
温映寒眸子微微动了动,“是,臣妾明白。臣妾原本想罚些别的,既然皇上来了,一切都由皇上做主便是。”
她这话说得十分恭顺,因着刚刚在乾盈殿里同他撒过谎的缘故,此刻只想顺着沈凌渊的意思来,好早点躲过这一关。
温映寒不着痕迹地稍稍退了一小步,“皇上怎么也出来了?可是方才也饮多了酒?臣妾命人去给皇上煮一碗醒酒汤吧……”
她话未说完便见沈凌渊忽而凤眸轻抬,重新将视线望在了她身上。温映寒一怔,本能地收了声,心脏也跟着蓦地漏跳了一拍。
沈凌渊眸色微深,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扳指,“皇后不清楚朕为什么会出来吗?”
温映寒动了动唇,只觉得他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了,是她装醉找借口出来见人,亦或是她设计用两组寿桃蒙骗薛慕娴。
沈凌渊将她眸间的神色尽收眼底,先她一步缓缓开口道:“皇后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了?”
温映寒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沈凌渊到底都猜到了些什么,寿桃的事是她有意瞒着他了,不过这事她可以解释,虽然前后有些麻烦,可能需要稍稍多花些时间……
但若沈凌渊只是觉得她刚刚说自己醉酒是在撒谎,那此时将这些话都交代了便显得多此一举了。
温映寒试探性地轻轻动了动唇:“臣妾方才有些醉了,想四处走走透透气,不想走到这条路上时刚好遇见了贵妃正在训斥下人,便同她说多了两句……”
沈凌渊望着她,没有说话。许久,他敛去了眸色,缓缓微微点了点头。
温映寒辨不清他此时的情绪,只是没来由地有些不安,她忙低下头开口道:“皇上,不若我们先回乾盈殿去吧,太后可能已经在等您了。”
沈凌渊抿唇未语缓缓向她靠近了一步。温映寒用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身子不由得一僵。
“皇上……”
微微沾染上些许酒意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惊慌,温映寒不知道沈凌渊想做些什么,本能地往后退去。
咚。
温映寒的鞋跟在不知不觉间蓦地撞在了回廊的石墩上,紧跟着后背一冷,她这才发觉自己的身后已然是那道石砌的屋墙。
仅仅一墙之隔,她甚至可以听见里面丝竹管弦的声响,沈凌渊显然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似是极有耐心地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靠近。
现在是白天,而且是在外面……
温映寒已经可以听清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却没有了可以再退的地方,她朱唇一抿索性闭上了眼睛。
然而沈凌渊的动作却在她阖上眼睫的那一刹那停顿了下来。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上她的腰间,将那张温映寒“窝藏”已久的字条,无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