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渊一怔,蓦地抬眸看向站在身侧的人,却见她紧跟着屈下膝盖行了一礼。
纤长微弯的睫毛随着她垂下视线的动作轻轻颤了颤,一袭竹青色的锦袍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柔顺的青丝被挽成了一个温婉的发髻,更衬姣好的容颜。
温映寒轻声开口道:“皇上若是忙的话,那臣妾先告退了。”
她原本是打算按照沈凌渊刚刚的吩咐放下食盒便走的,可是迟疑了一下还是补齐了一进门时落下的礼数。
先前王德禄什么也没说,令她还以为沈凌渊此时是得空的,便直接进来了,可谁知那人似是正有政务要处理,见他刚刚头也未抬说出那句话的样子,温映寒便觉得自己来得可能有些不是时候了。
民间大夫的事她明日提前确认清楚沈凌渊的时间安排,再来一趟也不迟。今日还是先回去为好。
温映寒缓缓起身,垂着视线未能望见沈凌渊的神色,说罢便真的往后退了半步要离开。
沈凌渊凤眸微挑,直接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他无奈道:“朕方才不知道是你。”
他没觉得她会过来,只以为进来的是一个奉茶的小宫女,故而说了那样的话给她听。当真是险些就叫她给溜走了。
温映寒躲了他好些日子了,沈凌渊也知道自己那日是有些把人给逗急了,吻过她之后怎么哄也哄不好,到了后来温映寒干脆不跟他说话了,以至于那日在御花园遥遥望见了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就走。
沈凌渊有些无奈,却也觉得她这副样子过于可爱了些,只好等她彻底气消了再去找她。
这段时间他虽然有心要去,只是每每处理完政务时已是深夜,那个时辰她已经睡下了,再过去只会打扰她休息,便只得作罢。
昨日收到她命人送来的蜂蜜牛乳时,沈凌渊便已经决定了今日批完奏折后要去德坤宫一趟。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温映寒竟先他一步自己主动过来了。
温映寒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却在下一瞬间刚好撞进沈凌渊的视线里。
“……”不知道是她?王德禄难道没有提前通传吗?
沈凌渊将她微微怔住的样子尽收眼底,单瞧着便知她是还未回过味儿来,他耐着性子继续解释:“朕刚刚以为进来的是奉茶的人。”
温映寒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弄错了什么,方才见王德禄在外面候着,她还以为他是得了沈凌渊的命令才出来的。
原来那话不是对她说的?
寝殿中的烛火微微晃动,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跃动了一下。
沈凌渊宽大的手掌还攥在她的胳膊上,险些弄出来的乌龙令温映寒的侧脸微微有些发热。
深黑色的凤眸还打量在她身上时涌现着些道不明的情绪,温映寒下意识地想退开一小段距离,然而对方却没能叫她如愿,修长的手指轻轻用了些力道便瞬间剥夺了她所有逃离的可能。
“皇上……”温映寒眸子里闪过了些许无措,胳膊本能地轻轻挣了挣非但没能让那人松手,反倒被他彻底拉到了身前。
沈凌渊缓缓起身,无比自然地抬手将她鬓角垂着的碎发轻轻挽到了耳后,他声音低醇好听:“气消了?”
温映寒才没有真的气消,前天她好不容易让脑海里那日在寝殿里的画面彻底消失掉,如今这样半抵着书案的姿势一下子叫她前面的准备全都前功尽弃了。
沈凌渊要比她高上不少,这样近的距离温映寒需要微微抬眸才能看清那人的眼睛。深黑色的凤眸晦暗,深沉得宛如古井,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的波澜。
温映寒被那双眼睛望着,心脏没来由地快速跳动了一下。
忽而就有些后悔今日主动过来了。
她哪里知道,她今日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羊入狼口,而且还是羊主动送上去的那种。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印象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