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声音低醇悦耳:“去换了件衣服?”
“嗯。去了趟偏殿。”
周围的下人见状面面相觑,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
温映寒瞧着他再度落笔,这会子还不太想绣东西,索性抬手拿起砚台边轻搭着的那块圆柱形的墨锭,慢慢研磨了起来。
她小时候替她哥哥研过墨,那阵子家里请了有名的先生来家里讲学,结束后总要布置些课业,她年纪还小家里不准她独自出府,便只能等着温承修有空了陪着她出去,于是为了催着他能快些写完先生要求的文章,温映寒干脆守在他书案旁,一边念叨着一边给他研墨。
天知道温承修当时有多么无奈这件事情,先生布置的东西本就晦涩,自家妹妹又是他一向宠着,一点重话舍不得说的,这一来二去他便练就了一身一边应着温映寒的话,一边行云流水写字的本事。以至于到了后来别人分|身乏术的事,他都能一心二用地一个人解决了。
温映寒慢慢地从回忆里淡出,抬眸默默望了一眼沈凌渊。
他批阅奏折时的样子总是很专注,凤眸微敛,沉稳从容,纸绢上落下的是那势巧形密的字迹,笔锋干净利落,笔走龙蛇,温映寒一眼望过去,脑海里便只剩下了“字如其人”这四个字。
果然老话里说的总归是有些道理的。
沈凌渊也注意到她投射过来的视线了,薄唇在不经意间轻轻勾了勾,倒是没停了手里的动作,任由她朝这里望着。
他声音很低:“手酸了的话就歇一会儿,朕命御膳房给你做了些糕点,估计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了,等会儿去吃一些。”
温映寒微微抬眸恰好望见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第一反应是沈凌渊是不是知道她没用午膳的事了,朱唇轻轻动了动正要说些什么,门外适时传来了王德禄的声音:“皇上,御膳房的人到了。”
沈凌渊抬了笔,“呈上来。”
雕花镂刻的花梨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很快温映寒便听见了珠帘被拨开的声音。
王德禄提着一个剔红绘金的食盒缓步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地将食盒放在了房间另一侧的小圆桌上摆好。而后缓缓行了一礼,一点儿不打断屋中的静谧,默不作声地再度退了出去。
沈凌渊抬眸望了一眼还在攥着墨锭的温映寒,修长的手指握着狼毫笔轻轻在她手边的墨汁上蘸了蘸,“去净手吧。吃些东西再过来。”
“皇上不用些吗?”
“朕对甜食一般。”
吩咐御膳房做的自然是按照她的喜好来,温映寒一点苦味的东西吃不得,沈凌渊索性便常常给她备一些精致的糕点。他自己倒是没多爱吃这些甜食,送来也都是给她一个人吃的。
芸夏做事一贯机灵,看见御膳房送食盒来了早早就备好了可以洗手的热水,还往里面添了不少玫瑰花瓣进去。温映寒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端着个小本盆从外间的大门外跨进来,等到真正洗净了手打开食盒盖子,她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饿了。
她那一觉睡得沉,中午没用午膳,早晨也没太多胃口,一天过去了总共没吃几口东西,原本沈凌渊不提还好,这会子如此精致的糕点摆在面前了,竟莫名有些想吃了。
那糕点外层由糯米包裹着,表皮软软糯糯,晶莹剔透,一个个成雪团子般的大小,一口吃不下,得分几次才能食完。
沈凌渊偏过头望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先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温映寒眼眸微动,坐在小圆桌旁,拿筷子夹了最靠近她的一个。这团子刚刚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夹起来反而沉甸甸的,温映寒也擅长做糕点,一猜便知定是还有不少馅料填充在里面。
她索性轻咬了一口。
“有豆沙?”有豆沙仿佛里面又不止是豆沙。温映寒垂眸去望,只见那甜豆沙的里面还裹着一颗小小的草莓。草莓刚刚被她吃掉了一点,现在没了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