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温映寒在清醒的状况下同沈凌渊有这样近的距离。()
略带冷硬的薄唇蓦地触在她温软的唇瓣上,温映寒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却在下一刻连呼吸都忘记了。
秋香底的厚织帷幔遮挡住了帐外微不足道的烛火,晦暗不明之间,她仅能看见那人眸光的幽深和眼睛的轮廓。
视线受到了阻碍,所以其他感官所带来的感受便开始无限放大。
周围尽是那人身上残留的凝神香的味道,淡淡的清冽似是萦绕在两人的呼吸之间,有那么一刹那温映寒甚至恍惚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独属于他的气息。
夜色沉静似是悄悄漫延至帷幔里,帐中无声又是与正常认知中截然不同的静谧。
温映寒左边的胳膊刚好被他的动作压在身侧不能动,右手本能地想推在他前襟的衣裳上让他退开一点距离,却在刚刚抬起的那一瞬间被那人空闲出来的手指攥住了手腕压在了脖子以上的枕边。
黑暗之中,沈凌渊蓦地加深了这个吻。
温映寒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似是从他深黑色的凤眸里望见了宛如从漆黑潭池中翻涌起的波澜以及意味不明的幽暗。
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些记忆里曾经被她被遗忘的画面骤然浮现在眼前。
沈凌渊发现她连气息都不稳了,这才微微退开了一小段距离,他松开了她纤细的手腕,替她将鬓角的碎发轻轻挽到耳后,无意之中,温凉的手指触碰在了她红透了的耳尖上。
温映寒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那天晚上……”她朱唇轻轻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比思绪先一步开了口,思维堕入飘渺的晦暗之中,迟迟没能聚拢回来。
沈凌渊忽然地意识到温映寒这是想起那晚醉酒后的事了,喉间溢出一声低沉地轻笑,他凤眸微挑,“这是都想起来了?”
那双冷质的薄唇在幽暗中勾起了一抹很好看的弧度,尾音微微上扬,在这深邃的黑夜里低醇而富有磁性。
温映寒心脏蓦地漏跳了一拍,醉酒后的一幕幕画面纷杂地跃然于眼前,指尖后知后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唇瓣,却在意识到两人此刻的距离时,本能地将手抵在了他的前襟上。
沈凌渊未动,声音沉缓:“想起来也好,光记得有身为皇后管理六宫的职责,总是不见你记得朕。”
念念叨叨地说了一晚上旁人的事,等到就寝时倒是学会装睡了,过后还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替他人周全。当真是不及她醉酒时的一半坦诚。
他本是半假半真的一句抱怨,可是这样没头没尾地开口,听到温映寒耳朵里便会成了另一个意思。
眼下的状况再加上她先前胡思乱想的那件事……
皇后的职责么?
这是在提醒她履行除了掌管六宫之外,为人|妻室的责任?
清澈潋滟的眼眸在睫毛低垂间暗淡了些许。
也对,那人已是九五之尊,她身处这深宫之中嫁给了他为皇后,从她醒来弄清既定事实的那一刻,就该清楚认知到会有这样侍寝的一天。
她不可以推拒……又或者说没权利对他说半个“不”字。
年幼时入宫见她姨母与先帝间的相处便是如此。
恩宠而已。不过是这些日子以来一时的兴起。
她其实早都明白的。
可是为什么,总好像是若有所失似的?
“……”
薄唇再度覆压下来的时候,温映寒没有动,原本攥着他前襟的手指悄悄滑落静默无声地垂在了身侧的锦被旁。
然而那个吻并没有如她预想中的那般落在她那温软的唇瓣上,额头被人轻柔地触碰了一下便离开了,不似先前那般强势不容推拒,而是恍惚之间夹杂着一丝容易被人忽略的缱绻温沉。
沈凌渊凤眸微深,似有所觉地轻叹了口气。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