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未……
温映寒手指微攥,起身离开了琴架。
好在沈凌渊今晚没有过来,甚至不只是今晚,最近这段时间她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了。昨夜醉酒定全都叫那人给瞧了去。
鬓角微垂的碎发轻掩住她微红的耳尖,手指漫不经心地碰过小案几上的茶盏正要轻抿,忽而听见身后珠帘传来的动静。
差不多是明夏该回来了。
温映寒端着散发着热气的牛乳茶往小桌上放,也没回身去看,随口般问道:“账簿都归置好了?”
“什么账簿?”
回答她的是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
温映寒手中未放下的茶盏一颤,险些撒了出来。
身后传来了一声低笑,“是朕。”
温映寒早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辨出他是谁了,这样的声音放在这偌大的后宫里谁听了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温映寒忙回过身去行礼,她福下了身子,低低地开口:“皇上万福金安。”
沈凌渊打量着她盈盈一握的身量,抬手扶了她起身,“这是把朕当成明夏了?”
温映寒忍不住辩解:“皇上过来从来不叫人通传,臣妾自然误把皇上当成了旁人了。”
“你宫门口又没有人值守,倒还怪起朕来了?”沈凌渊轻轻一笑,绕过她坐在了她身侧的软榻上。
温映寒一向不喜下人过多,晚上体恤他们辛苦,连门口的值守都能免则免了,倒真忘了留个人通传。
她微微有些理亏,朱唇抿了抿,轻声开口:“那皇上也可以叫王德禄他们快走些,早些进来通传一声,臣妾也好做些准备。”她嘴上不愿承认也不好直接顶撞,便拿了这样的说辞出来。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哦?早些准备?皇后要准备些什么?”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没有昨晚的事还好,今日听了这样的话,难免要往深了多想。
温映寒顿时不想再理他了,移了视线坐在软榻另一侧的位置上。
沈凌渊颇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他修长的手指轻搭在身侧的小案上,“朕进来会吓到你,王德禄过来就不一样了?”
至少王德禄进来,走路是有声音的,温映寒正欲反驳,抬眸刚好望上他那双深沉内敛的凤眸,到了唇边的话顿时便说不出来了。
温映寒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看账簿太多看得昏了头,好端端的,同他辩这些事情做什么。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这不知不觉间,她与他的关系便近了许多。
以前那些话,她可是从来不会跟他这般辩驳的。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恪守着礼数谨言慎行,而是随口般自然而然地应答了下来。
“皇上说的是,都是一样的。”温映寒抿了抿唇,心里想着下一次她一定要叫一个宫人守在门口,远远瞧见了沈凌渊的轿辇,就立刻进来回禀。
方才还在忧虑往后要如何面对沈凌渊,谁知真的见到了,反倒没有那么的不自然。沈凌渊身上凝神香的清冽,莫名使人心安。
温映寒将这一切归咎于凝神香的功效上,她寝殿里时常燃着的都是助眠所用的,比起熏香的气味,她其实更喜欢在殿里放些鲜花盆景,或是时兴瓜果什么的。不过,那凝神香清冽的味道,是个例外。
淡淡的,并不浓烈,不知不觉间便让人放松了下来。
一时有些安静,两人的独处让温映寒又想起了些今早的事来,她顿了顿,见明夏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索性寻了个由头,低声开口道:“臣妾去叫人备茶。”
至少这样她能暂时出去避一避,拖一会儿还能等茶沏好了再进来。
沈凌渊唇角微微上扬,声音平缓:“不必了,朕刚刚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身边那个宫女从耳房出来,朕已经让她去备茶了。”
怪不得明夏去了这样久都没回来,温映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早已经将她的婢女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