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
薛白的眉稍一抬, 垂眼望向幼清。怀里的少年贪吃归贪吃, 生得却是骨肉匀称,他轻拍一下幼清的屁股,“你只有这里有肉,不需要减肥。”
幼清捂住屁股, 红着脸怒道:“你、你不许拍我屁股!”
薛白的神色不变,“你不是要试着习惯本王亲近你?”
“……那好吧。”
幼清眨了眨眼睛, 被他说服了, 薛白见状又顺势把幼清按坐在自己的膝上, 抱了满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几日怎么都没有再出门玩?”
幼清脆生生地回答:“不想。”
他坐不住,没一会儿就开始手痒, 先是把书案上的书一本一本翻开,瞄一眼不好看, 再一股脑儿地推开,又握住砚石胡乱地磨几下墨,最后抠开一个锦盒, 那里面放着一幅画。
白生生的手把画卷铺开来, 画上既有夏日风荷,也有一个身着藕荷色夏衫的少年。少年跌坐在荷塘里, 手还扯着莲蓬没松开, 而衣摆的下端则溅上不少泥渍,茫然的神色使得他那张白净小脸显得有点懵。
幼清瞪着手里的画, 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问薛白:“这个人怎么和我有一点像?”
薛白的下颔抵住少年的头顶, 眸底掠过几分笑意, 他嗓音沉沉道:“他就是你。”
幼清不允许自己有这么傻的时候,而且还让人画了出来,他气势汹汹地说:“我要撕掉它!”
薛白说:“撕掉一幅,还有很多幅。”
幼清扭过头,不满地问道:“你到底偷偷画过多少幅呀?”
他想了一下,肯定是因为自己太好看,薛白才总是画自己。幼清臭美地说:“就算我长得好看,你也不能总是偷偷地画我,而且、而且还把我画得这么傻!”
薛白哄他说:“是本王的画艺不精。”
幼清忙不迭地点头,又指着画里跌坐在荷塘里的自己,好奇地问道:“我不小心掉下来,你在哪里?”
薛白答道:“本王……”
幼清以己度人,稍微睁圆乌溜溜的眼睛,根本就不听薛白往下说。他捧住自己的脸,慢吞吞地问道:“你是不是躲在旁边幸灾乐祸,然后又悄悄地画下来,打算以后每天都来笑话我一遍?”
薛白只是眸色深深地望着他,并没有开口辩解。
幼清以为自己猜对了,在薛白的怀里不老实地乱动,甚至还上手捏住薛白的脸,企图报复他。幼清软绵绵地说:“不说话就是心虚了。”
说完,他拧起眉心,老气横秋地说:“你和爹爹说的一样,根本就不疼我,到底是怎么把我骗来京城的呀?”
薛白似笑非笑地说:“兴许是本王太穷,而你想要接济本王。”
幼清歪着头盯住他看,差一点就要被说服了,薛白又神态自若地说:“清清的心太善,见不得有穷人。”
幼清一让人夸就容易摸不着北,薛白把他画得再傻,都不是事儿了,幼清喜滋滋地说:“我决定原谅你了!”
薛白摸了摸他的头发,余光瞥见少年笑得眉眼轻弯,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心底一软,不由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陪本王出去逛一逛?”
幼清这会儿开心着,当然好说话,“好的呀。”
他们两人没有坐轿,也没有带太多人,只有几个侍卫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毕竟薛白是见幼清馋得厉害,打算带他出来吃些东西,走不了太远,而且幼清也难得没有犯懒,闹着不肯走,只顾着追问薛白那里还有几幅画。
他打定主意要趁着薛白不注意,统统都撕掉。
到了酒楼,店小二过来雅座殷勤添茶,薛白侧过眸来问幼清想要吃什么,幼清到处东张西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报菜谱,幼清张口就来:“我要吃酱猪蹄、烤鸭、醉虾、板栗烧鸡、藕粉桂花糕,还有、还有……”
幼清这会儿终于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