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老爷连忙接口道:“我说清清不舒服,庙里的和尚让他先到厢房里休息。”
薛白问幼清:“怎么了?”
幼清刚要张口,赵氏又拍了他一下,幼清奇怪地回过头去看,赵氏面不改色地说:“山上风大,他穿得又单薄,应当是着了凉。”
幼清说:“我只是上山的路太……”
幼老爷也帮腔道:“从小就喜欢磨人。三天两头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痒,不肯给人个清静,比谁都烦人。”
幼清瞄一下赵氏,再看一眼幼老爷,闷闷不乐地鼓起脸。
他们就是不许自己说话!
“臣女见过王爷。”
幼清正不太开心地戳着幼老爷的肚子,庄秋桐与陆嫣也来到归元寺。庄秋桐瞥见薛白,松开挽着陆嫣的手,连忙低头行了一个礼,她的肤色偏白,此刻又抚心轻喘,眉头蹙起,自然生出几分娇软无依的柔弱感。
庄秋桐对着幼清轻轻地说:“……还有王妃。”
“表姐,你的脸色这么差,你没事吧?”陆嫣担忧地说:“本来你的身体就不好,还非得逞强要自己上山,不肯坐轿,说什么来归元寺祈福要诚心。”
说着,她意味不明地瞟了幼清一眼,“但是连王妃都是坐轿上山的。”
庄秋桐一笑,“王妃是贵人,自然与我们不同。”
赵氏轻微地皱起眉。
幼清小声地嘀咕:“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哪里不一样了呀?”
薛白的眉头一抬,深黑的眼瞳望向幼清,幼清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假装自己没有出过声。薛白盯着他看了几眼,忽而抬起手放至幼清的额头,不咸不淡地说:“只是受了点凉,还没有发热。”
“我才没有受凉。”幼清终于逮到开口的机会,他纠正道:“只是山路太难走,轿子晃得我难受。”
薛白神色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
幼老爷见状,“咳咳咳。”
陆嫣状似疑惑地问道:“王妃,既然山路如此难走,为何是你难受,而不是那抬轿的轿夫?他们抬着你上山,应当更为辛苦才是。”
她对着幼清笑得无害,“这些轿夫为生活所累,当真是不容易。”
薛白一个淡淡的眼神地瞥过来。
陆嫣又暗含讽刺地说:“王妃可真是个贵人。”
四肢不勤,无病呻吟。
冷眼旁观的赵氏再待不住,她冷笑一声,“我儿贵为王妃,自然是贵人。”
说罢,赵氏招来那两个尚未离去的轿夫,问道:“山路崎岖,你们可嫌抬轿辛苦劳累?”
那两个轿夫凑过来,闻言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平日上山下山的都习惯了,更何况王妃大方又心善,不仅路上让小人们多次歇脚,还赏了这个。”其中的一个轿夫咧嘴直笑,他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拿出几片精致的金叶子,“以后王妃和夫人再来归元寺,就让小人们再把你们送上山吧,这几片金叶子实在太贵重,小人无以为报,恨不得做牛做马,又怕污了贵人的眼。”
赵氏满意地点头,随手取下手腕上的玉镯,赏给这说话的轿夫,慢悠悠地说:“不必,你们也只是讨个生活而已。”
甫一上山,赵氏便认出那轿夫揣在腰间的金叶子是幼清的。幼老爷当面倒是喜欢把人惹得跳脚,私底下对他的溺爱并不比赵氏少,除却让人铸来不少金叶子以供幼清玩乐以外,金珠子、琉璃珠这类小玩意儿都是拿来让他打发时间的。
时至今日,幼清都只知晓这些小玩意儿可以换钱,却并不知道它们究竟值多少钱、有多值钱,是以经常从荷包里翻出几颗小金珠与街边的小贩交换冰糖葫芦和让他眼馋的零嘴儿,幼老爷与赵氏倒也不曾为此数落过他,毕竟那些人家着实贫困,而他们幼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只当是家里养了尊散财童子。
但是赵氏并未就此善罢甘休,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