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
魏妙沁一踏进门,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桌旁的皇后。皇后并不是个美人,她的五官只能算是生得端正,不过做了许多年的皇后,她着一身枣红色缕金通袖凤袍,自然威仪加身。加上保养得当,如今瞧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
魏妙沁低下头,躬身正要行礼。
“妙妙,过来。”皇后向她招了招手。
魏妙沁便就此顿住了动作,款款走到皇后的身边坐下。
皇后转头吩咐嬷嬷:“摆膳。”
嬷嬷应是,退了下去。
宫女们随即托着食盘鱼贯而入。
皇后转过头,拉住了魏妙沁的手,柔声道:“昨日去常家的春日宴上玩了?”
魏妙沁点头应是。
“瞧见那邢家公子了?”皇后凑拢了些,压低了声音笑着道。
魏妙沁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上一世到了后头,皇后无端待她冷淡起来,她到如今都不知是因为什么。
皇后见她不答,只当是女儿家害羞,便笑了,道:“好与不好,只管说给我听就是。”
魏妙沁抿唇,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没见到人。”
“没见到?”
“唔,昨日宴上出了些变故,我又头疼得厉害,就先回府了。”
皇后听罢,眼底流露出些许心疼之色,忙道:“还吃什么早膳,先请御医来瞧瞧。”
魏妙沁忙按住了她的手背:“皇婶不急,这会儿还不疼呢。”
皇后点了头,这才拨箸用膳。
魏妙沁就陪在一边,时不时地同她说上几句话。
魏妙沁年纪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睡着便会被噩梦惊醒。请了无数大夫,瞧也瞧不好。后来太后便一道圣旨,将她召进了宫中。于是,魏妙沁便先是养在了太后的寿康宫,之后又养在皇后的坤宁宫,后头还在乾清宫住了一段时日。
就这么一直养到,她不再因噩梦惊醒为止,方才回到了南安侯府。
所以实际上,她与皇后是有几分亲近的。
魏妙沁早上已经吃过了,这会儿自然吃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她一慢,皇后便也跟着慢了下来。等用完早膳,再一瞧,竟是日头正当空了。
嬷嬷呈上了奶窝,将其余食物都撤下。
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了。
门外宫人躬身行礼,口中呼道:“奴婢见过皇上。”
下一刻,便见一人跨过门槛,鼻子微一抽动,道:“怎么还有食物的味儿在?可是妙妙今个儿又赖床了,让皇后好等,这才用上了早膳?”
来人身形颀长,头戴冕冠,气度威严。再瞧面容,却是眉眼儒雅,十分俊美。
这人便是建康帝了。
魏妙沁正待起身行礼,建康帝眼尖,瞥见她的动作,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道:“好生坐着罢,额上的伤还未好,当心站不稳再摔一跤,再给右边额角磕一下……”
魏妙沁抿了下唇,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如从前一样的口吻,不高兴地道:“哪有人会磕两回脑袋的!我又不傻……”
建康帝笑了起来,温声附和道:“是是是,妙妙不傻。妙妙机灵得很。”
说话间,建康帝便到了皇后身旁。
皇后起身朝他见礼,建康帝“嗯”了一声,目光便落在了那份奶窝上,于是又问:“尝了吗?好不好吃?”
魏妙沁摇头道:“勺子都捏在手里了,正要吃呢,皇叔就进来了。”
建康帝露出无奈之色:“倒是我打搅你吃了?”
魏妙沁点头。
“没规矩。”建康帝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随即坐下来,也问了和皇后一样的问题:“静王说你昨日去常家的春日宴上玩了?”
魏妙沁捏着勺子的动作顿了顿,没好气地道:“怎么都知道我去常家的春日宴了?昨日回府,母亲问了我,今日皇婶和皇叔又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