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香消玉殒。
“多谢魏将军关心,将军,这里是一万两银票……陛下一时兴起,劳民伤财,为玉姬建造宫殿,让妾身很是惶恐。”
玉姬从袖子中拿出一万两银票,用纤纤玉手递给李白。
“为君分忧,乃分内之事,娘娘不必惶恐。”
李白没接玉姬的钱,他不是傻子。
在大庭广众之下私相授受,是嫌最近日子过的太潇洒,故意给石昊铭送人头么——这句话还是楚关月教他的。
她每次从他口中得知,哪个老臣又因向暴君上谏,被革职或者砍头,就会愤愤然到:“建议一个畜生长点儿人性,这不是白白送人头么!”
何况修建宫殿动辄耗费百万两,又岂是一万两能解决的。
玉姬美目含泪,神情凄楚,睫毛微微垂下:“妾身明白,郎君和其他大臣一样,认定是妾狐媚惑主,让陛下为妾修建飞仙宫劳民伤财。可是妾身如浮萍,又如何左右陛下旨意?”
“娘娘慎言。”
李白油盐不进,让玉姬好生懊恼。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对方一如往常那般,直接转身离开,忙起了公务。
以李白的性格,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一个字都不愿和玉姬说。
灰尘漫天,玉姬咳嗽了一声,灰头土脸的带着宫人回去了。
她有心示好,魏擎却如前世那般冷酷无情。
既然如此……也休怪她无情了。
玉姬握紧拳头,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又有几分迟疑。
开弓没有回头箭,玉姬怕死,越怕死就越不敢轻易做决定。
飞仙宫迟迟不能竣工,最不满的人自然是石昊铭了。
在他看来,只要日夜赶工,不出三个月就能建造出气势恢宏的新宫殿。
魏擎和崔灵则一味拖延,显然没将他的圣旨放在眼里。
这两个臣子心里想的什么,石昊铭心中一清二楚。
他们不愿修建飞仙宫,又不想背上抗旨的罪名,所以消极怠工。
崔灵则在民间素有贤名,不愿为了修建宫殿,四处征收壮丁,也不想献上家产充实国库。
他们越是如此,石昊铭越要让他们明白,这大周是石氏天下,所有人都要听从天子号令。
“皇上驾到!”
又是磨洋工的一天,“皇上驾到”的传令声,让工地中劳作的众壮丁,脸色皆是一寒。
帝王贤明时,人人都将面圣当做天大的荣耀。
碰上动不动就要砍人头的暴君,百姓最怕的就是见皇帝。
见阎王也就眼睛一睁一闭,见了暴君,怕是千刀万剐都不够。
崔灵则与李白正在凉亭中下棋,听到传报声,眸中露出笑意:“来了,下一局,该魏兄执黑子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
李白出了亭子,从高处俯瞰石昊铭的銮驾。
石昊铭与往常一样,前呼后拥好不气派,指挥着士兵四处踢打,蛮横的将动作慢的劳工推翻在地。
“消极怠工,每人受五十鞭刑!”
石昊铭趾高气昂,命下属鞭打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的劳工。
要不是他还需要这些人,给自己修建宫殿,一定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些还是人么?满身肋骨条向外突着,分不清无关的黑脸膛,像一只瘦巴巴的猴子。
他们这辈子,到死都穿不上绫罗绸缎织成的衣裳,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石昊铭想好了,等飞仙宫和瑶台修建好后,就将还活着的劳工赶去去修皇陵。
皇陵修好之日,便是他们的祭日。
“微臣拜见陛下。”
李白声音清润,如金玉相撞,一袭水墨黑白长袍随风而起,好不潇洒风流。
石昊铭目光锁定李白,在他脸上流连了好一阵。
如此清雅俊美的男子,着实让人心痒难耐,要是家世差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