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琳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看你家大门上没贴春联,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李明月看她这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上辈子嫁给赵文生后,她在赵家也是这样子,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
她回过神来,笑了一下,“锦琳姐,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跟张二哥一样就好,我和爷爷都不是那种小心眼爱讲究的人。”
张锦琳笑着应好,心里对李家更生亲切之感。
“那你和张二哥进村后有没有发现好多人家都没有贴对联啊?”
张锦琳点头,的确是有不少人家都没有贴对联。
“我们村贴了对联的,有一部分是去乡里供销社买的,还有一些是自己买了红纸回来,然后找村里会写毛笔字的人写的。”
“我和爷爷也买了红纸回来,不过一瞅别人写的,我们两个都看不上眼,觉得太丑了,可自己写的更丑,干脆就不贴了。”
“不过我们有贴福字,你有看到吧?”
“嗯,看到了。”张锦琳说,她见院里每间屋的门上正中间都有贴一张红色的福字。
李明月捂嘴笑:“那是我爷爷写的。”
张锦琳意外得睁大了眼睛,那个福字写得又横平竖直,每一个笔画都平整,合起来就很搞笑了。
她之前还以为是李明月写的,毕竟听二哥说李明月才开始学习没多久,现在也就三年级。
没想到竟然是二哥的师父写的。
她隐约听到大脑里什么东西咔咔开裂的声音。
啊,李大爷,那个福字您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呀!
李明月又笑:“其实我比我爷爷写得还要难看,所以我就没写了。”
她看向张锦琳,突然道:“锦琳姐,你会写毛笔字吗?”
张锦琳点头:“会的,我爸爸从小就教我们写毛笔字,我们家兄弟姐妹五个,除了二哥外,我们几个都坚持了十多年,今年我家的对联就是我爸领着我大哥和小弟写的。”
果然张军波就没长能写一手好毛笔字的相。
李明月好奇问:“为什么不带你写呀?”
张锦琳窘窒了写,声音有些低的说:“我大嫂说对联一贴就是一年,比较重要,还是家里的男人写合适。”
其实大哥结婚以前,她也会和爸爸哥哥弟弟一起写对联的。
自从大嫂来家里后,她就不能写了,一想起这事儿都有些难过。
李明月没想到自己戳到了张锦琳的伤疤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了一个主意。
“锦琳姐,那你能帮我们家写对联吗?其实贴上红红的对联还是挺好看的。”
张锦琳立刻眼睛就亮了,“可以啊,我肯定给你们写得漂漂亮亮的,我还记着好几个特别好的对子呢,很喜庆热闹。”
李家不是不热闹嘛,那她就写几副热闹的对联。
于是堂屋里就摆出墨水、红纸、毛笔。
张锦琳看着手里的毛笔半晌不知该作什么表情,真是难为这笔了。
那哪里是毛笔,根本就是不知哪里揪来的一撮什么毛,用根细麻绳给绑了,然后夹在劈开一头的一根木棍上,然后又用绳子紧紧捆结实。
她半晌终于有了词。
“这是谁做的呀?手真巧。”
等着看张锦琳写对联的李老头一听就喜滋滋道:“是我做的,那撮毛还是我去公社的时候,在公社的羊圈里偷偷薅的。”
“我跟你说,揪这撮羊毛可不容易了,差点儿被羊蹄子给撅到。”
张锦琳僵硬地呵呵笑了笑,原来是您老薅的公社的羊毛啊,有一天她经过公社羊圈,就听到一个放羊的大妈在骂人,说不知道哪个走路摔跤的偷薅羊毛,愣是让一只羊的屁股露肉走光了!
“您老手劲一定不小。”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努力真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