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豆大雨滴砸落,百姓们纷纷找地方躲避,脸上表情皆兴奋不已,连着旱了许久,井水都要见底,他们没想到,楚恒竟真能祈到雨。
他们心中俨然已将楚恒神化,真正将他当做真龙天子看待,若不是真龙天子,怎么会在念第一句祈雨辞时候,天便开始阴沉呢?
上天庇佑,大楚必将再次兴盛。
静立百官见下雨了,也想要找地方躲避,不过祈雨台上楚恒未动,他们也不敢动,不由在心里嘀咕,这皇上跟摄政王在做什么呢!
容臻已猜到楚恒要问什么,长眉微蹙:“楚恒,我们回去再问。”
他怕楚恒不是直接跟他挑明心意,而是来问他意思,他不能回答。
可这会儿楚恒犯了执拗,他觉得这是上天旨意,非要这一刻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他抿了抿唇,目光定定看着容臻,仔细看眼神里还有些羞涩,格外打动人:“皇叔,你心里对我怎么想,是将我当做小辈,还是,还是可以把我当成共渡一生良人?”
最担忧事情果然还是来了,容臻手攥成拳,克制着心中汹涌情感,他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楚恒却不闪不避,一脸期盼。
“我……”容臻语气艰涩,“我不能回答。”
容臻自有记忆起,从未有一刻像这般无力,他闭了闭眼,不敢看楚恒眼睛:“你身子弱,不能淋雨,我们先回宫,回去后我与你细说。”
但这话却无法安抚楚恒,他眼里光渐渐熄灭,咬着唇,还是没忍住哭了,幸好天在下雨,百姓们看不到他们皇帝因为被婉拒而丢脸哭泣样子,祭祀絺冕浸透雨水,又冷又沉,沉他几乎都迈不开步子。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楚恒独自走下祈雨台,对佑安道:“速让百官散去,我们也回宫。”
佑安立刻高声让百官退去,撑着纸伞护着楚恒上了御辇,随即也跳上车辕,让御林军赶紧驱车离开,心里同样疑惑,他们在祈雨台说了什么,为什么陛下这般难过?
他心有所感,忽转头看了看容臻,却见摄政王也下了祈雨台,痴痴望着这边,在雨中落魄至极。
这是怎么了?之前佑安还听到楚恒嘀咕,说打了个赌,若是能祈到雨,就跟摄政王问清楚。
难不成是摄政王拒绝了陛下?
可若是摄政王若对陛下无意,又为何是这样表情?他一个阉人见了,都觉得心要碎了。
兴许是旁观者清,佑安觉得,摄政王分明是深爱着陛下。
回宫后,佑安连忙叫人伺候楚恒更衣,让宝霖守在殿外,自己则飞速去换了衣服,又连忙来守着。
楚恒泡在汉白玉浴池里,水气氤氲,温度适宜,虽然身上暖和了,但心里总觉得冷,他反反复复回想着容臻当时表情、说过话,难受又想哭,甚至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容臻。
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何还要说不能回答,楚恒委屈拍了一下水面,却被溅了一脸水,连忙抹了把脸,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皇叔嫌弃他身体?
虽然这些年父皇母后一直在对他说他并不是异类,是上天恩赐,楚恒也一直努力相信,但楚恒知道,他这样身体确实不是完美,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张灵均他们喜欢自己,只不过是想让他生孩子,以此上位控制自己。
所以,如果皇叔真嫌弃他身体,那他真束手无策。
楚恒泡时间太久,佑安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已经一刻钟了。”
“朕知道了。”楚恒回过神,看到自己身上都有些泡皱了,连忙爬出来,擦干身体换上干净柔软衣物,扬声叫佑安,佑安进殿后,拿着宽大布巾给楚恒擦头发。
外头雨一直下着,拍打着屋檐仿佛旋律一般动听,有了这场雨,旱灾便可缓解一二,今年赋税一定要减半,受灾严重州府可酌情全免。
但若是减免,又得找人盯着,否则州府官员阳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