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大家子人都迎进了福临楼,同苏崇梅说,“崇梅姐,后面那宅子还空着呢,隔三差五就有人过去打扫,你看一下,你们是回那宅子里住,还是就在福临楼住下?”
“那宅子还在呢?”叶桂枝脸上多了些许欣喜,不过她想到回家省亲这两天也是从手指缝里抠出来的时间,哪有工夫在无用的事情上磨叽,便把那点儿欣喜给压了下去,“不用费事,就在酒楼住下吧,一共也就住两晚,后天便要启程了。”
其实马车里也能休息,只是比不上酒楼住着舒坦。
丁小六掌柜赶紧去给安排。
十年过去,县城里的县太爷早就换了,那人来拜会了苏崇文,让苏崇文给本县学子都留了勉励的字句,又设宴款待了苏崇文一家子,这才还了苏家人安宁。
第二日清晨,苏家人早早就起来拾掇好了,乘着车马回了梧桐庄。
三品大员的车马出门,还是携家带口的规模,那动静能小?县太爷派人一路鸣锣开道,惊得乡间野兔乱窜、野鸡乱飞,还顺带着把晨起耕作的老百姓也都惊动了过来。
临近梧桐庄的时候,杨绣槐和苏崇文提议说下马车走走,一大家子就全都从马车上走下来了。
张春芽一手牵着闺女一手牵着儿子,问,“鹿娘,你还记得回咱家的路不?咱当初搬家的时候,你应该记事了吧。”
苏鹿娘想想,实话实说,“好像记得一点点,咱家养过好多头猪,可具体得也记不大真切了。”
杨绣槐看着沿途的景致,同苏老头感慨,“老头子,你说这都十来年过去了,梧桐庄咋就没啥变化呢?你看看辽州,咱当时去的时候,荒成啥样,这十年看过来,天天都在修、天天都在造,那真是一天一个样。看惯了辽州城的繁华,再看这梧桐庄,感觉就像是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还怪不得劲儿的。”
苏老头哈哈大笑,“那你可得不得劲儿好久了,老三这次去南疆,估摸着又得忙活十来年,你回梧桐庄就当是提前习惯习惯了。”
有人好奇地凑过来,盯着杨绣槐和苏老头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到我们村子有事吗?”
杨绣槐眼神好,一眼就认出那人了,“腊梅嫂子,我是绣槐啊!”
“绣槐?你是绣槐!哎呦喂,还真是!绣槐,你咋变成这样了?身上衣服穿得怪好看的,脖子上围得这是个啥,咱还长毛了?”
杨绣槐脖子上围的是貂,还是张春芽从养貂厂里挑出来的上好雪貂,一根杂毛都没有。
腊梅嫂子又盯着杨绣槐身后的人瞅了半晌,逐步把所有人都给对号入座上了,她惊奇道“你们咋想着回来了?当初不是说你们家老三去外地当官儿了吗?怎么着,现在是几品官儿了?”
杨绣槐乐呵呵地伸出三根手指来,“三品大官!”
腊梅嫂子对三品大官没什么定义,她问,“三品大官是多大的官?和县太爷比呢,谁大?”
杨绣槐笑出了声,“县太爷就是个七品芝麻官,哪能和三品大官比?别说是县太爷,就算是知府、知州和掌管一省的省通政,到了我儿三郎这儿,都得弯腰行李。我而是当朝陛下亲封的中都督,你知道中都督是啥官儿不?是朝廷外放的官员中品阶最大的那个!”
腊梅嫂子噗通一下就给苏崇文跪下了,“乖乖,有生之前还能见到这么大的官儿,就算现在让我咽气,我都觉得值了!崇文,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铁定有能耐,因为你嗞尿都比别的娃儿嗞得远!”
苏崇文“……”
从县衙来给苏崇文开道的衙差道“大娘,你别拦着路,苏大人一家子是回来省亲的,哪能陪你在路上唠?”
腊梅嫂子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跑,边跑边嚷嚷,“发达了的苏老三回来啦!葛芦花,杨大山,快别种棉花了,绣槐带着儿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