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文得了杨绣槐这三言两语的点拨, 心情竟然也不着调地好了起来。
他理了理袖子, 道:“娘说的有道理, 承前人硕果固然来的轻松省事了些,可白手起家亦有白手起家的快意。圣上既然点我做了医这辽州之疾的官儿,那我可得好好做, 万万不能辜负了圣上的倚重!”
苏崇文这话是对自个儿说的, 也是对葛天明说的,更是对那一重抱着必死之心追逐他的随从说的。
好歹是一州之地, 哪怕再乱再凄凉,衙门里都是井井有条的。不过多数都是些被天灾**吓破胆的主, 苏崇文借着一盏茶的工夫, 把所有人的性子都摸了一遍, 发现这些人多数都有些唯唯诺诺, 难为倚仗, 但若是交托给这些人一些事情, 应当不会办的太差。
苏崇文这新任辽州知州一来,哪怕他只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牛犊,都被这些人当成了主心骨。
而农家出身的苏崇文又是典型的‘实干派’,别人新官上任都是烧三把火,烧够了就走,苏崇文想得却是医好辽州的病, 若不是有心无力, 三十把火他都能给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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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上任, 在本地都是有知州府的, 叶桂枝等人就被安置在了知州府中。
张春芽和李大妮原先还觉得这辽州荒僻破败难以入眼,可是一往那知州府中搬,立马就变了说辞。
辽州如何如何暂且不论,起码这知州府是她们之前闭着眼睛做梦都不敢梦的。
李大妮怀中抱着苏猴姑,一个劲儿地感慨,“乖乖,这院子是不是忒大了些,咱们刚刚从进门道落脚的这屋子,走了少说也有一刻钟吧!”
苏崇水想得却是别的,他有些愁眉苦脸,“大妮,咱手头确实是有点银子,可到了辽州之后,还能坐吃山空不成?咱得仔细合计合计,往后靠什么吃饭。切不能因为崇文当了官儿就想着要攀附上去,自个儿什么都不动就空享荣华,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把财神爷给惹恼了,让我们再倒霉回去。”
李大妮已经被养猪那事给吓破了胆,她哪里还敢再瞎指挥,当下也顾不上感慨了,眼巴巴地看着苏崇水,道:“当家的,我听你的。”
其实在来的路上,苏崇水就已经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想了,他还拐弯抹角地同苏崇文打听过辽州的地势水势,听闻辽州临海,辽州城便是修在海边,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不过这会儿才想着说出来。
“大妮,我打算重操旧业,继续捕鱼!这辽州城紧挨着大海,辽州城旁就是大江大河,我们还能饿着不成?我没别的能耐,水性还算凑合能入得了眼,想来那海中的鱼虾蟹怎么着也不会比咱梧桐庄旁那段河湾里的少,稍微捕捕,肯定够咱俩把日子过下去!”
别看李大妮在家的时候主意正,心胆大,可离了家北上千里,她的心胆都跟着变小了,听了苏崇水的打算,李大妮犹豫道:“可我听说海上的风浪大得很,死人都是一船人一船人死的,是不是太危险了些?还有一个问题,这辽州城统共都没有多少人,挨着大海的人,水性还能差了?要是想吃鱼的话,家家户户自个儿就能捕了来,谁会花钱买鱼吃?”
李大妮能想到的问题,苏崇水怎么会想不到?
他胸有成竹地说,“危险倒是不至于,咱在海边捕就是,实在不行就到入海的那江河里去捕捞,你在家里多巴结着点福星,应当不会出大事。至于说这鱼捕了之后往哪儿卖,我得同崇文商量商量去。”
“依我看,最好是想个办法把鱼卖去不靠海不临河的地方去,你想想咱那县城,一到冬天,富贵人家想吃口鱼都难,咱这儿靠着海,要是能把那鱼制成鱼干,请商队把鱼给卖到不靠海不临河的地方去,肯定能换成银子回来!”
“这海里的鱼虾蟹可比河里的鱼虾蟹多了去了,简直就是天然的聚宝盆,要是能把这些海货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