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凌晨三点半的位置。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早就收拾好公文包,本想邀请前田辉木一起赶末班车,却发现同事像失了魂一样盯着自己的电脑,眼神呆滞得骇人。
大半夜的,这样真的很吓人。
寒冷的夜风从未关好的窗户缝中袭来,青年打了个哆嗦,今天看的无数篇灵异让想象力丰富的他脑补出超级多可怕的都市传说。
他不敢停留在仅剩一人的公司,本着节能环保的念头关上白炽灯后,青年隔着一道走廊扯着嗓子提高声音:“前田君,我先走了!你记得锁门!”
前田辉木没有给他半丝反应,青黑的脸色在电脑惨白的反光下像一只失血过多的吸血鬼,青年腿打哆嗦地跑了,空旷的办公室中只剩下前田辉木一人。
他迫切地想要看到结局,想知道少年究竟怎样以一己之力将这个延续百年的恐怖家族摧毁。
【少年谦卑地对仇人弯下脊背,遮掩住眼中噬人的冷意:“公爵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不老泉’的传说?”】
【乌鸦公爵抚摸着停留在他肩头的乌鸦,因少年的话声音中染上热切:“……你能为我取来不老泉?”】
神秘恐怖、以至于最亲密的孩子也未曾见过他真容的乌鸦公爵渴求权力与长生。
他已经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死亡的阴影永远笼罩在他心头。
人一旦死亡,便化作尘土。往日的金钱与权力都不过是留给后人抢夺的肥肉,他不愿接受,他不能接受!
【“如果你能为我取来不老泉,我愿意将我拥有的权力与你分享,你将是我挚爱的友人,以乌鸦的名义发誓,此言为真。”】
……
少年为乌鸦公爵带回来能让时光停止的泉水,乌鸦公爵视若珍宝地捧着不老泉,称赞友人的勇武与智慧,却绝口不提他许诺的权力与地位。
【少年说:“尊敬的公爵,我不需要你的财产与权力,我只想给你讲个故事。”】
少年以保密为要求驱赶走宴会厅中的仆从,乌鸦公爵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的泉水吸引,他任凭少年一点点靠近,内心转着不可告人的念头:少年必须要死,不老泉的秘密他一个人享有就已足够。
公爵在庆功的酒水中洒下毒药,在肉中掺杂毒果,但少年一口酒也不喝,一口肉也不吃。
他消瘦的体格因长途冒险而健壮,对比之下斜靠在软椅上的乌鸦公爵耄耋苍苍。
【“尊敬的公爵大人,你还记得,十二年前那座被你一把火烧了的庄子吗?”少年贴在公爵的耳边,轻而慢地说。】
【粗糙的麻绳勒在公爵苍白的脖颈上,他的足尖逐渐升高、离地,他的眼白翻起,喉间嗬嗬仿佛卡着一口浓痰。】
【乌鸦公爵被吊死在他的王座上,少年看着他脸上沉重的乌鸦面具,生出一点儿好奇:终日用面具示人的家伙,究竟想隐藏些什么?】
【他揭开面具,只见面具之下……】
“呼。”前田辉木大喘气地向后仰躺在转椅上,心情随着少年的复仇上下起伏,仿若坐上一辆通往未知深渊的过山车,恐惧之下是畅快无比的精神享受。
“擅用反转、讽刺的夸张笔触描写人物,却又细腻直击人心,人性的罪恶和自我的辩解与故事情节融为一体,既易于又细思极恐,我宣布这是我今年读过的最优秀的故事!”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这是哪位老师的作品?”前田辉木一个鲤鱼打挺从转椅上坐直身体,急匆匆地去查阅投稿人的笔名,内心无比火热。
现在是凌晨五点,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世界中寂静中苏醒。通宵整晚的前田辉木丝毫没有肾亏的迹象,兴奋得能当街裸奔与熊搏斗。
鼠标像没头脑的苍蝇似的一通乱转,前田辉木深吸几口气之后才稳住手,将光标停留在投稿人那一栏,在那里写明了作品的名称和作者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