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最后说一次,开门。”
“……杀什么,”陆延也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肖珩放缓说话速度重复了一遍:“杀、马、特。”
“碍,”陆延拖长了音,流里流气地说,“听话。”
陆延只是想把人控制住,防止他在其他住户赶回来之前逃跑,上次拆除公司来那一趟过后张大妈的医疗费都是大家凑出来的,整件事还没个说法。
他并不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人生在世,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的多了,轻易不动手,只动嘴。
陆延一开始是真没把这个大少爷模样的人放在眼里,看着这位少爷,他有种老子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家里喝奶的感觉。
让他一只手都翻不出什么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被他紧紧压制着的人突然发力,局势瞬间颠覆,被摁在墙上跟红色涂鸦眼瞪眼的人就成了陆延。
……我操。
陆延感到意外。
还挺能打的?
肖珩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神经已经濒临断裂的边缘,他把那股烦躁强压下去,试图再跟这位杀马特进行沟通:“听着,你可能误会……”
话没说完,楼下哐当一声。
那扇不需要门禁卡的出入门又不知道被谁推开了,动作还很粗暴,楼道里回响着撞击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句更粗暴的脏话。
“操他妈的,”是个嗓音沙哑的男人,那人嗓子里仿佛含着口痰,“给我拆!把电闸给我拆了!电路切了!”
“楼里没人了吧?”
另一个人回:“没什么人,派人进来探过了,都上班去了。”
“那就行,”那人阴恻恻地笑了声,“我还就不信了,这回治不了他们。”
“……”肖珩头一回知道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陆延在和面前这位可疑人士扭打之前就给张小辉发了微信,只发过去三个字“有情况”,他不知道三单元有多少住户接到消息在往回赶。
事实证明速度相当迅速,人数也不少。
率先进楼的是个脖子上带条大金链子的男人,炎炎夏日,他身上只穿了一条花裤衩,风一样的速度,气势比拆除公司那帮人强多了。
大金链子:“我看谁看动这电闸一下!我要他狗命!”
三单元广大人民群众的速度可以说是风卷残云,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小辉都干倒一个。十分钟后,那帮打算来拆电闸的人跟白菜堆似的撂在楼外,其他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嘴里喊着口号:
“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燃烧我们的热血!点燃我们的激情!”
“跟我喊,拒绝强拆!”
“拒绝强拆!”
“……”
“六号三单元!就是不要脸!”
“不要脸!”
乌泱泱二十来个人聚成半个圆圈,高高举着拳头,每喊一下就往天空高举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邪教聚众现场。
陆延站最前面,鹤立鸡群。
是里头最邪门的那个。
大金链子在陆延边上,手里拿的是地上随手捡的树枝:“都给我蹲好了!”
大金链子:“你们几个,啊,还真是死不悔改……人之初性本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善良,是什么让你们走上人生歧途?说你呢,把头抬起来。”
张小辉站在他身后狐假虎威,结结巴巴道:“说、说、说说说你呢!”
陆延没说话,他想摸自己口袋,结果发现只有打火机没带烟,于是极其自然地去摸金链子身上穿的那条花裤衩,从裤兜里摸出来一盒大前门。
他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
“你,”陆延叼着烟蹲下身,视线定在白菜堆里最显眼的那个人身上,又‘啧’了一声,“投降还是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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