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从窗户看了一眼庞征的汽车, 又看了一眼朱砂:“虐够了吗?”
朱砂扯了扯嘴角,也看着庞征坐在车中的身影:“小宝贝,这连热身都不算,自然还没有开虐呀。”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呢?”琉璃头歪着头看着她,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看上去竟然还有一点童心未老的天真,“继续虐下去?”
她笑了笑,伸手将它的身子摆正:“知道什么叫张弛有度吗?现在我要换人了。”
“你要换谁啊?”琉璃灯绕着她转了一圈。
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伸出手指捅了捅它:“自然是谁送上门来就是谁啦。”
琉璃灯不解地看着她。
它认为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毕竟一个脑子健全的人,怎么可能自己上赶着去找虐呢?
“如果有人现在上赶着找虐,那我就是小狗, 如果没有,你就是小狗。”它自信满满地开了口, 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朱砂。
朱砂摊了摊手:“一言为定。”
琉璃灯屏气凝神地盯着门口。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电话机响了。
“看一看,我说的是什么?”她冲它笑了笑,琉璃灯一看,只觉得她的笑容里恶意满满。
它本来倒是想反悔, 奈何赌约是它自己提出来的,跪着也要实现,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汪。”
朱砂看着它委屈的小模样,有一点心软,摸了摸它的头:“汪。”
琉璃灯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行了吧?”她这时候已经走到了电话机的旁边, “我也叫了一声,平衡了吧?”
它期期艾艾地点了点头。
接电话之前,朱砂还专门酝酿了一下,以免自己开口时太欢快了,把对方吓到:“你好,沉香路323号。”
“朱朱,是我。”
庞源。
她勾起了唇角。
就知道依庞源的性格,他是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策反自己的好机会。
呵,小样儿,盯梢盯得够紧啊。
“阿源……”
庞源只听见电话机的另一头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虽然依旧婉转,却盖不住一丝刚哭过之后的沙哑。
他的脸上虽然是带着一贯的笑容,心却紧了紧。
庞源只感觉有一些新奇。他不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也知道庞征和朱砂爆发了冲突,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怎么会忽然一阵抽紧?
他不敢猜测太深,只是粗粗地掂量了一下心上的重量,姑且将那点紧皱分辨为心疼。
只是为什么心疼,他就没有继续猜想下去了。
可能是不想,也可能是不敢。
也许是他不知道,只不过这一点心疼,足够以后长为一棵扎根在他心尖的参天大树,只想将她藏在树荫之下,不让她受到风吹日晒的半点伤害。
“朱砂”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会随着树根的蔓延,从此被烙在他的心口,抹都抹不去。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的关心就脱口而出:“朱朱,怎么了?”
另一头传来的只是良久的沉默。
他的心也感觉被揪紧了。
庞源真的没有想到,庞征能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忽然,朱砂那边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啜泣。
他听着,柔声安慰道:“不怕啊,朱朱,不怕,你告诉阿源怎么了,好不好?”
朱砂那里依旧是一段很久的沉默。
最后他听见她低低地说到:“我只是想家了。”
“阿源,我想回家了。”
可是她没有家了。
沉香路323号再怎么漂亮奢华,终究不是她的家,充其量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她的家原本父母双全,有一个疼她如珠似宝的表哥,却在一夕之间碎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