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摇摆的烛火、诡谲的颂歌声……路希安就在这样的气氛里向着“奥斯卡”的怀里缩了缩。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路希安贴着他的耳垂轻声道。
“今天。”
维德拍了拍他的后腰,让路希安更好地坐在自己的身上。他眸中倒映着摇曳的烛火,晦暗神色中带着点兴味:“好好坐着,看仪式。”
参与仪式的教徒们正在进行诡谲的舞蹈,动作模仿割/喉的姿势又或者交/媾的姿势。路希安花了一点时间辨认出他们是在模仿七宗罪与其处刑。他瞥了一眼贝琳达——棕发的小女孩和伊丽莎白等人一起、成一排被绑缚在台下,小小的脸苍白而冷漠。
而伊丽莎白则是在哭。
“你是怎么过来的?而且你伪装得很好,我差点没认出来呢。”
“魔族‘黑暗’的权柄让我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而这张脸,则多谢了你那位同族。”
“艾莲娜?”路希安道,“你应该把她吓坏了——在给你做完伪装后,你杀了她吗?”
维德微微一笑:“原本是打算这样做的。不过她很有用,我便留下了她的命。”
“哦……”路希安说着,觉得他们好像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男。
舞蹈接近尾声,路希安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出手?为什么要出手?”
路希安意识到自己似乎理解错了维德来这里的意图。他看向维德的眼——那双伪装成浅栗色的眼中倒映着火焰与血/腥的壁画。
还有位于祭台上的,那枚黑色的心脏。
“你是来……”路希安轻声道,“补全自己、获得心脏里剩下的力量的?”
维德并不讳言。
“他们的仪式可以撬动堕神的力量?可以引出堕神?”路希安道,“所以你打算趁着仪式结束后再来取得那枚心脏?”
舞蹈结束。“神父”上台,几名祭品逐个跪趴在他的身前。“神父”握着猩红书壳的人皮书,宣读这些光明神信仰者的罪行。
“嫉妒”的女人被抹布堵住了咒骂、“暴食”的神父意图求饶、“暴怒”的少年疯狂挣扎、“高傲”的伊丽莎白在哭泣、“贪婪”的珠宝商人之子在祈祷、“色/欲”的贝琳达一脸漠然。
只有“懒惰”的那名年轻人低着头,闭着眼、露出极为痛苦的模样。
“他的弟弟,一名七岁的男孩曾经多次经受神父的骚/扰。男孩向他的哥哥求助,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哥哥盲目地信任着光明教廷、忙碌于绘制壁画、而惰于为弟弟求证。最终凌晨,守夜人在钟楼下发现了他弟弟的尸体。他的弟弟并非死于身上的伤口,而是死于自杀。”
年轻人深深地埋下了头,终于,他忍不住地发出了哭声。
“神父”从这七名祭品的身上取得了七滴血液,滴到那枚枯黑萎缩的心脏上。心脏开始搏动,然后在漆黑中透出几分诡谲的血色来。
“……我不清楚仪式是否会有作用。”路希安听见维德的声音,“——不过我愿意等待他们尝试的结果。我会在仪式结束时出手。”
“……”路希安说,“这些祭品们都会死。”
“——那又如何?”
那一刻的声音像是很远。路希安突然意识到,这些祭品是否死亡于维德而言的确没有关系。
他看向维德,维德甚至没有看那几名祭品一眼,只是漠然地注视着台上黑色的心脏,眼底带着几分晦暗嗜/血的兴奋。他微微弹动着手指,在那个造谣的“嫉妒”的女人被处刑者一刀割/喉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女人死亡。下一个则是那名剥削人民的神父。他将会被砍去收受贿赂的双手,并死于腰斩。
“维德,”路希安说,“如果结果对于你来说都是一样的话,你可不可以提前出手?”
维德终于看向他。路希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