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陶华在想, 江文昊这小子长得可真快。
他还依稀记得第一次见这小子的时候还没到他后脑勺,可是怎么一转眼就一米七八了。
不过也无所谓,怎么长都没他高。
陶华为此一直为自己一米八二的个头洋洋得意。
小时候学校体检, 量身高称体重是必需的项目。
于是每一次体检到了体重身高秤的那一项,陶华老是偷偷站在江文昊后面, 然后在江文昊量完身高下去的时候自己站上去——
然后碾压江文昊。
为此, 江文昊记恨了他快整个小学。
要是光记恨也就罢了, 关键江文昊那小子还输不起, 有一次明明两人终于长得个头看上去差不多了, 最后上秤去一量——
陶华竟然还是比江文昊高了一点五厘米。
于是江文昊被气哭了, 不但哭了,还一路苦着回了家,找大人告了状。
当然这时候江文昊还是难得机灵了一回,知道身高这个梗拿不出手, 就告大人陶华在小学里欺负女同学, 偷偷拽人家女孩子的羊角辫。
顺便还抬高了一下自己, 表示是自己把小姑娘们的羊角辫从陶华手中解救下来的。
唉, 可以说是非常小人了。
为此陶华回家之后, 不仅挨了老妈一顿揍,那天碰巧还碰上了忙到飞起的父亲,直接来了顿男女混合双打。
江文昊家三代单传,只得了这么一个小孙子, 从小就捧在手心里,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 被惯得无法无天。
但陶华家不一样,陶华父亲本就是混黑出身,后来有一次碰巧才被人赏识,跟着洗了白,后来商而优则仕。
所以说,这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整个过程都是非常激烈的。
陶华顶着一身伤,鼻青脸肿的敲开了江文昊家的房门。
江文昊那年才十一岁,从来没见过被打的这么惨的人,吓得手里的汽车模型都飞了,也瞬间忘记了之前自己告的黑状,扑过来惊到:“桃花花!你被网上说的那些社会青年打劫了吗!”
陶华:“……”
陶华摸了摸自己疼得快要裂开的嘴角,坐在江家客厅里,任由江文昊那小子手脚极其不灵敏,动作极度不灵活,速度非常不快捷的拿了一支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云南白药,给自己脸上身上的伤口上涂了厚厚一层。
然后忍住自己想要揍江文昊一顿的冲动,默默的回了家。
结果第二天,陶华过敏了。
陶华:“……”
陶华的老妈风风火火的带着他去了医院,一位年纪挺大的医生看了陶华肿得快成猪头一般的脸,嘴角带笑关切问道:“是不是昨晚自己上了药?”
陶华咬牙切齿的想着江文昊,磨着牙点了点头。
医生又问:“什么药?”
当时年纪尚小的陶华觉得自己十一岁的人生所有的面子都在今天一次丢光了,自暴自弃的道:“云南白药!”
医生还要说什么,陶华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又单调的声音响了起来。
陶华只得把那时候还是黑白屏幕的手机接了起来。
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江文昊兴高采烈的声音,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巴拉巴拉道:“桃花花!我今天找到那只云南白药的盒子了!没过期!你好了吗!”
陶华:“……”
陶华老妈:“……”
医生:“……”
陶华面无表情的把电话按了。
也许是陶华面色的凝重终于感动了白衣天使,医生再次忍住了笑,低低咳嗽了几声:“那估计是云南白药过敏,我给你开点其他药。”
然而,当陶华带着新开的药回到家时,江文昊正蹲在他家大院门口数蚂蚁。
见到江文昊还露出了一个贼灿烂的笑,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支宛如爆炸性武器的药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