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若是不信任可随时收回权力,让谢氏一族成为白丁,可偏偏你们又放不下谢氏一族带来的权益…臣潜伏在陛下身边数年,不曾做过谋逆之罪,所杀之人皆有毁我晋朝基业的罪行,所有背叛陛下的人,是因为他们不想走上谢家的旧路,臣妾只求青天昭昭,洗刷谢氏一族谋逆罪名。”
说着谢予掀起自己的衣袂,抱拳跪了下去。
萧承也跟着一起跪下道:“儿臣也恳请父皇还谢氏一族一个清白。”
殿内静默片刻,赵淑妃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定定地看着晋元帝道:“陛下已经是众叛亲离,还不愿意将心中旧事放下,当年谢家虽除,可陛下心中又有那一日真正放下过?”
许久之后,晋元帝干涩的眼睛忍不住闭了闭,再睁开眼时,眼前全是当初死去的旧人。
赵淑妃看着晋元帝,忽地起身面对着谢予与萧承道:“当年谢家一事有戚家参与,那就将所有事情清算个干净。如何去做,你们自己心里也早有了打算,就此退下吧。”
宣政殿内,光线有些微昏暗,桌上香炉升起缕缕云烟,赵淑妃坐在光影之中,如同一个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偏过头看着晋元帝道:“陛下是怪臣妾自作主张了?”
晋元帝此刻怎么也闭不上眼睛,目光及其缓慢的移到赵淑妃身上。
赵淑妃淡淡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可晋元帝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赵淑妃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陛下你此生放不下的是谢濯,你爱她可更爱权势,所以她最后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去面对陛下;戚贵妃她对陛下极为痴迷,或许那是爱,可在臣妾眼里,那是得不到的执念,所以她不惜伤害陛下,也要得到你…”
她话语顿了顿,眼眶莫名蓄着泪水,一滴温热的泪珠滚落,连赵淑妃也有些惊讶了。
“而我…在进宫之前从未喜欢过陛下,我喜欢的人是谢致,可他有了印书,直到后来我进宫想把这份心思藏起来,可陛下却把他杀了…我不能得到的人,从此只能每日每夜拼命的去思念着,才不会将他给忘掉,活着去思念一个死去的人太痛苦了…”
“戚樾柟不明白,所以一直在和已经死的谢濯去争,却什么也争不到…在这冷冰冰的地方,争夺着随时会吃人的权势,陛下你得到了什么,偌大的皇宫有人敬你,怕你,可没有一人是爱你。”
赵淑妃哼笑一声,抬手掠过自己耳垂上带着的耳坠,“或许谢濯爱过你,可这唯一爱你的人,也死了,陛下你我都是罪无可恕的人,不要再挣扎了。”
赵淑妃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晋元帝的耳朵里,又在他脑子里一瞬炸开,晋元帝张着嘴已经发出荷荷的声音,只能有虚弱的气流哈出。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努力的想要说着什么,又或是想唤谁的名字。
最后晋元帝死死瞪着的一双眼睛忽然没有了生机,直愣愣地盯着床顶。
赵淑妃看着沉默了片刻,眼眶微微发红,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殿门对李如玉道:“去唤杜太医来。”
她漠然走了出去,直视着阳光一阵晕眩。
晋元帝驾崩,宫中一片哀戚。
戚贵妃与萧继都被收押在慎刑司里,只有容涵一人还被关押在宫殿里,她如今虽不知外面的消息,可树倒猢狲散,容家那里还有什么好结果。
容涵让外面守着人去寻裴沨说要见她一面,外面的人犹豫了一瞬,没有去通传,反倒是裴沨自己来见了容涵。
容涵如今清瘦至极,脸颊削瘦,眉眼之间冷淡至极又带着些微落寞,她一人枯坐着,看着裴沨进来,直接开口道:“成王败寇也就你还愿意来见我。”
裴沨在容涵对面坐下,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她眉眼微动:“你还要说什么?”
容涵这几日都是自己一人独处,听得裴沨说话,不由缓了缓才开口:“我…三殿下与戚贵妃犯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