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爷一连被灌了几杯热茶,坐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也还不见正主,原先因着印夫子名声而恭谦的神色隐隐流露出几分不耐。
倒是戚氏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低垂着头掩藏着眼眸中的异色,她最是希望印夫子夫妇不愿见他们,王爷一旦对他们生了恼意,自然对印澧这人的印象也就差了。
不管怎么说,她是决计不会让印澧认祖归宗成容王府的世子,远哥儿一个小孩儿即便养在容老夫人身边,可她也有机会收买把控,可印澧却是不一样的。
又是坐了片刻,容王府皱着眉,一手握拳放在腹前:“印夫子何时能见本王?”
他语气微沉,带着几分威慑,若是别人早就吓破了胆。
可郭妈妈跟在印夫人身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她恭敬地抬起头,对不直视容王爷的眼睛:“老奴已经说过,这几日不归山有大喜,夫子与夫人都有要事缠身,奴才已经前去通报,若是得空自然能来见王爷。”
她话语顿了一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一本正经道:“瞧着外面天色不早,不如王爷与侧妃改日再来。”
容王爷脸色凝重,微微有些难看,不归山即便被收回宫学职责,可是也不容他大闹,不然便是天下书生群起而攻之。
戚氏这是起身,轻轻拉了拉容王爷的衣袖,看着郭妈妈故作诧异问道:“不归山有喜事?”
她眼眸一转,轻轻问:“可是印小公子要娶亲?”
也不怪戚氏这般猜测,印夫子夫妇就印澧一个孩子,谈及喜事,不免想到印澧秋试得中,如今正张罗着眼结亲。
容王爷闻言,厉声道:“胡闹!”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下人都侧目看了他一眼。
容王爷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印澧是他容王府的子嗣,要结亲也得他这个父亲过问。
容王爷也不在和郭妈妈拐弯抹角,他压低声音道:“郭妈妈是印夫人身边亲信之人,想来也知晓本王为何而来,也不必让印夫子他们借着他事故意推脱,不愿见本王。”
容王爷眼眸微凝,聚着一丝杀伐狠意,“印澧是我容王府子嗣,自然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印夫子不愿本王无妨,那让印澧出来见本王。”
郭妈妈笑笑:“王爷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不归山确实有喜事,夫子夫人嫁女,届时王爷与侧妃可要来喝上一杯。”
本就听着容王爷的话,心思发沉的戚氏,又听得郭妈妈说,不归山嫁女,更是眉头一皱。
容王爷气极反笑,怒声问:“世人皆知不归山只有印澧一位公子,又何来嫁女之说?”
郭妈妈身子又微微低下一分:“王爷既然说了,世人只知不归山只有一位印小公子,那么公子又怎么会成了容王府的子嗣?王爷觉得老奴在说笑,不信不归山要嫁女。”
她眼眸一抬,沉着一丝精光:“那老奴还觉得王爷是在故意拿不归山玩笑。”
戚氏眼眸一顿,轻声开口:“郭妈妈莫要生气。前几日印小公子擅闯王府,从我府中带走了裴夫人,还亲口所说,自己与裴夫人是血脉至亲。若不是查清,我们又怎敢轻易上不归山。”
戚氏言辞恳切,若不是眼底闪烁着些微算计之意,还真教人信了。
她似难以启齿一般,犹豫问:“莫不是印小公子为着裴夫人一事怪罪容王府,所以才不愿出来见我们。”
容王爷脸色阴沉至极,为着休弃裴氏将容沨逐出族谱一事,容王府已经丢尽脸面,他低下身段亲自来接回印澧,结果这个逆子竟然还敢因着他们给自己气受。
内心无名之火窜起,烧得五脏六腑越旺。
郭妈妈眉眼微微一动,声音微沉:“侧妃这是何意?做奴才不敢置喙主子的事情,裴夫人既然是公子接回不归山的,那便是不归山的贵客,因何缘由又怎么能是我们做奴才的能多嘴的。事情都不明了,侧妃便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