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这日日头正好,日光暖暖的却不晒人,秀女由着领事公公住进了储秀宫里。
储秀宫历来都由秀女居住,东西两殿屋子共计十数间,秀女三人共住一间。
领事公公姓郭,他微微有些驼背,年纪已过五十,脸上扑着女儿家用的脂粉,因着眉眼带笑,神情有些慈祥倒不显得滑稽可笑,他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统一着装的秀女,笑道:“各位小主好,老奴是这储秀宫妃管事郭公公,小主们若在这储秀宫住得不舒适有什么事情都可知会老奴一声。”
容沨静静得站在秀女前列,眉眼低垂,只是微微抿起的嘴角流露出她一丝有些不耐。
身旁声音娇俏的女子,皱着眉问道:“郭公公,可否安排各位秀女独住一间房。”
此言一出,其他秀女有些期盼地抬起头看向郭公公。
郭公公笑意不变,只是眼眸微沉一分:“老奴知晓各位小主在家中都是千娇万宠的,可进了宫那就得按规矩办事,小主若是不愿住,那老奴只好将你遣送出宫去。”
郭公公说话并未有一丝苛责,好言相说,却是让人无端背脊一冷,她们已经是经过筛选而出的秀女,离成为后宫娘娘就差临门一脚,若是此时被遣送回家,是让家族蒙羞,她们回家岂能有好日子过。
那女子连忙低头:“郭公公恕罪,是我妄言了。”
郭公公甩了一下手弯处的拂尘:“小主莫要怪老奴多嘴才是。”
郭公公目光一转不着痕迹地瞥了容沨一眼,微微勾唇一笑,从身旁小太监手里拿起一张卷纸,缓缓展开,将三人合住的名单念了出来。
他收好纸:“各位小主请吧。”
容沨眉眼微动此名单上却是没有她的名字,容王府门第高,容沨在众秀女中身份也亦是最尊贵的,虽不做什么,可也是最引人注目,她们自然也察觉到了没有容沨名字。
郭公公走下台阶,对着容沨行了一礼,笑着道:“容郡主不与其他小主同住。”
此话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都进一颗石子,虽未激起浪花,却荡起千层涟漪。
众人看向容沨的神色又多了几分眼热,此番出头之举,心以为容沨会有所推脱。
却见容沨淡淡地抬起眼眸,面色如常道:“多谢公公。”
“公公才说要按规矩办事,怎么就让容郡主一人独住一间。”方才说话的女子不服气开口道。
“莫不是瞧着我们身份都不如容郡主才会有此恩待。”
女子脸上还带着些稚嫩的婴儿肥,气鼓鼓地倒叫人见了觉得可爱,此人是平郡王家的嫡女,可惜眼见三代世袭到这一代就要收回爵位,啃着先祖积下的基业,眼见没了办法,才起了将家中嫡女送去选秀的念头,即便做不了晋元帝妃子万一被赐为哪位皇子,日后前途也都是说不准的。
罗茵在家中娇纵惯了,又是个直肠子,自然不服气容沨能被优待。
郭公公笑笑,定定地盯着罗茵:“规矩是人定的,老奴听从上面的安排,亦是按规矩办事,罗小主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如老奴去问问上面的人。”
罗茵脸色一瞬涨红后,又一瞬发白,她咬咬唇瞪了容沨一眼,就不在说话。
郭公公亲自领着容沨去了屋子,在外面停下道:“这便是容郡主的住处,地方不比其他屋子大,好在一人住,又是朝阳。每日饭食都有宫人送来。”
“多谢公公。”容沨瞥了身旁云宵一眼,云宵会意递上一个秀囊。
“里面不过是些金叶子,礼不重却是多谢公公费心。”
郭公公脸色倒是太多喜色,对着容沨恭敬有礼客客气气的,又听容沨幽幽地问了一句:“敢问是何人安排公公的?”
郭公公笑意一顿,提醒道:“宫里的事,老奴不便多说。”
容沨嘴角噙着一丝古怪地笑意,心下冷哼,又看了云宵一眼。
云宵又拿出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