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生怕惊扰杜太医诊治。
只见杜太医脸色有些凝重,顿顿地收回手跪了下来。
谢予眼眸一低:“你这是做什么?”
杜太医只觉谢予目光森寒,几欲顶不住地想要颤抖,开口道:“容郡主误食与自己身子相克的食物,导致喉头肿大,呼吸不畅……如今,如今脉象虚弱,已经无力回天了。”
云宵叫道:“我们姑娘怎么会误食?!”
“……姑娘从小就吃不得桃花与花生所制的东西,即便被人谋害姑娘只需吃上一小口便能尝出来,那也不会成这个模样……”
不是误食,那便是自己愿意吃下的,怀鄞一点即透,她想要躲过父皇所以剑走偏锋,食用太少或许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有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突然犯了重疾,门外守着的人才有可能害怕带她去看太医。
或许,容沨拿命去搏也是相信,相信谢予会来救她……
谢予神色沉静有地有些可怕:“救她。”
杜太医面露难色,沉声道:“还请元裔君将郡主平放,臣且为郡主施针,一切只能静看天命。”
杜太医从自己的针灸袋了,取出一列银针分别在容沨几个重要的穴道扎下,按照常理说,若是扎在这几个穴道,便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也该有轻微的反应,可眼前之人却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杜太医额头上的越来越多,屏息敛声,小心翼翼落下最后一根银针后,大口喘息着,面色沉沉道:“这银针过一柱香后,臣会取下,若在那时郡主脉象还是如此虚弱无力……”
后面的话,杜太医根本就不敢说了。
怀鄞一下跌回在座位上:“怎么会?”说着,她小心翼翼看向谢予,却察觉不出他一丝情绪。
只见谢予兀自转身对着应书道:“我不想等了。”
怀鄞脸色霍地一变,急忙拦住他道:“你要做什么!”
又将屋里除杜太医和应书之外的人通通赶了出去。
怀鄞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好好和谢予说:“你不想等了?我们筹划了那么多年,你一句不想等了,是要拉着多少人跟着一日陪葬?”
谢予灰黑色的眼眸看不到一丝亮光,只剩无尽幽暗:“他杀我谢家几百条人命,人人都以为他是仁君圣主还将我父亲与母亲好好安葬,可谁又知道那写着谢致墓碑的坟墓里麦的到底是谁,鞭尸、挫骨扬灰……而如今连她也要没了……”
“明明最该死的人是他。”谢予静静说道。
怀鄞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好!即便你要去动手,那你觉得你逃的了吗?你恨当年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
谢予眼底刹那间涌上血丝,瞥向怀鄞,眼眸中沉寂之色翻滚着死气之意。
应书急忙出声道:“主子!”
杜太医沉声道:“元裔君,臣现在要极力救治容郡主,还请稍安勿躁。”
谢予闭了闭眼,内心涌动的仇恨和狠戾此起彼伏却未有一刻消停。
终于一柱香后,杜太医将容沨身上的银针全然取下,又扣住容沨的脉门,沉沉地脸色缓缓退去,指尖压住脉门的力气又稍稍大了一些,勃然色变。
没,没有脉象了……
身子一下跌坐在地上,背后一身冷汗。
怀鄞霍地回头,容沨!
谢予轻轻走着,此刻他越发沉静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和缓慢,他目光幽幽盯着床榻上好似睡过去一样的容沨。
他的小丫头睡觉总是不规矩才不会睡得这么老实,快点醒过来……
谢予心中好似积压着一口郁气,眉心浮现隐隐一团黑气一样,在走进床榻时,喉咙一阵腥甜,热血涌上吐了出来。而他脚下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应书惊道:“主子!”
“滚。”谢予淡然抹掉嘴角血迹,应书也不敢上前。
他握住容沨的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