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不要骗孟宜龄。
裴策认真地点了点头。
转而又看向印澧身边跟着一个小书童,静静地站在马车边上,不归山一事众人猜测不免有人会故意落井下石,倒是全了印澧不想应付的心思。
容沨轻声上前,云宵懂得将手中篮子递给了小书童,又拉着他稍微走远了一些。
看着面前高出她大半个头的少年,冷冷清清中藏匿着一丝倔强,心下一软:“可有备下厚实的被子?在里面别人给的东西可不许胡乱吃,跪久了膝盖疼,我也给你做了一对护膝,你可要记着带上,你年纪还小,要知道锋芒太露伤的是自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道理你比我懂。”
印澧有些生硬的开口:“这些阿娘和父亲都已经和我交代好了。”
容沨神色一顿,微微垂下眼眸:“也是,是我想岔了。”
说着又从秀囊里取出一个平安结,下面坠着一块儿小巧的虎形玉饰道:“怀鄞原是想将这个亲手交给你的,只是她一时出不了宫,便托我交给你。”
印澧结果平安结,眉头微蹙:“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容沨心头一跳,想起那日忍冬姑姑欲言又止的神情说:“公主交代奴婢,若是印小公子问起公主为何不能出宫,还请容郡主帮忙周旋一二。”
容沨笑了笑道:“怀鄞虽是娇纵可行事是有分寸的,你若是想要知道她怎么了,你自己好好考完试去问她就是。”
容沨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要离去时,只听得印澧轻轻唤了一声:“阿姐。”
容沨身子一僵,机械地缓缓转过身子:“你叫我什么?”
“阿姐。”
容沨眼眶有些发红,几欲落泪,忍了又忍道:“照顾好自己。”
印澧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后来容沨上了孟宜龄的马车,调侃地问道:“孟姐姐瞧着是开心极了,可是听了什么好听的话,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孟宜龄脸色羞红,推搡了容沨一下,故意板着脸道:“我瞧你是嘴巴抹了油,油嘴滑舌的,惯会取笑我。”
两人玩笑一会儿,孟宜龄才压低声音问:“我听说怀鄞公主被陛下罚了禁足,你可是知道为了何事?”
容沨眉眼微动,摇了摇头。
孟宜龄始终走着担心:“别人都说怀鄞公主最得陛下恩宠,纵得她行事嚣张跋扈,可这些都是在不触及陛下底线而言才有的恩宠。从前她用马鞭抽了三皇子不过也是被陛下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还道她有皇家公主风范。”
“此次禁足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容沨其实隐隐能猜测出来,怀鄞年纪渐长,有人便想在她的亲事上做算计,可她怎么会容忍,再加上一个印澧,怕是言语上冲撞了晋元帝,才会为此禁足。
“孟姐姐不要太过担心,陛下这些年对怀鄞的宠爱终究不是假的,会没事的。”最后一句像是在对孟宜龄说,又像是在对容沨自己说。
孟宜龄叹了叹气:“希望如此。”
容沨淡淡道:“不久二皇子妃生下皇嗣,宫里又多了添丁之喜,届时陛下龙颜大悦也会放了怀鄞出来,你我就不要多想了。”
……
八月秋试才过不久,二皇子妃赵磬瑶在中秋前一日发动,天明之际,皇长孙出世,天边出现一道荀丽的霞光,当天早朝得报云州灾情已经得以缓解,晋元帝龙颜大悦,为皇长孙取名瑞字。
《荀子·天论》所谓: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瑞即为祥瑞、吉祥之意。
因云州灾事,中秋宫宴便不再举行,只等皇长孙满月之时,在行宴庆之事。
华荣殿内。
“恭喜陛下喜得皇长孙。”戚贵妃坐在晋元帝对面,柔声道。
晋元帝眉眼带着些微喜色,阖上手中诗集,呷了一口热茶道:“这孩子出生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