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是看顾印澧长大的老人,她也忍不住道:“别说是夫人,就是我也差点看岔了,若是容四姑娘再换上一身男儿打扮,两人站在一起就说是……”
祝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兄弟”二字似乎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神情惊愕怔怔道:“夫人?”
“就像是兄弟一般。”印夫人平静道,“你觉得不信?”
印夫人膝下无儿无女,好在印夫子对她情深义重不曾起过纳妾的念头,当年那么多风风雨雨过来,好不容易有了印澧公子,老天爷又怎么忍心让夫人还回去,便道:“天下长得想的人多了去,我倒是瞧着这容四姑娘也像一人。”
祝妈妈一脸谨慎在印夫人耳边说了四个字,却见印夫人当即脸色微微一沉,她出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有心人耳里,不仅咱们有杀身之祸,连一举介入盛京新贵的容家也是满门不得安宁。”
从前那位荣宠后宫的娘娘,谁又能想到会自戕宫中,与世家之首的谢家一同陨落。
回去的马车上,印夫人心细地发现印澧似有心事,想起容沨,开口问道:“澧儿如今大了,可有想过去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印澧一怔,眼底幽深变得有些懵懂迷茫,半晌才道:“澧儿父母便是阿娘和父亲,养育之恩,爱子之情,是澧儿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话已至此,印夫人摸着印澧的头发浅浅地轻笑了一下。
此时,裴氏身子如同快要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伏在容沨怀里,低声絮絮道:“你们姐弟俩不愧是双生子,别的不说单凭那一双眼睛,母亲就能一眼看出,咳咳咳……”
“真好,他若是留在侯府,母亲还不一定能护得住他,不能把他教得这样好……他是有福气的人,遇到印夫子这样的好人家,真好……”
泪水在眼中氤氲开来,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轻轻一眨,泪水便落了下来。
……
“夫人这是怎么了?我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半晌的功夫变得这样憔悴。”容涵心下有疑,试探着问道。
容沨眉眼微动:“六妹妹去方便许久,可有好些,不如我让碧花去请药僧来给你看看?”
容涵脸色欻地一变,想起之前自己难堪的模样,淡声道:“不用了四姐姐。”可越是这样她越发怀疑裴氏和容沨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裴氏此刻的身子也是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身坐马车回容家的,容沨心下百转千回,看着手中小小的瓷瓶。
杜太医与她说,若那虎狼之药不管用了,压制不住夫人的病情,便让她服下这药,能暂缓身体面临崩溃的痛苦,只是这药虽要有用,但对夫人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容沨闭了闭眼,正要让碧花倒水,容涵却是忽然一个起身,蹲了许久的茅厕两腿仍是发软却是一个不小心撞了容沨一下,只见容沨手里的瓷瓶却是一个不稳飞了出去,清脆破碎的声响。
容涵回头一怔,确实没想到自己会撞到容沨,容沨神色肉眼可见的一变,低头道:“妹妹不是故意的。”
裴氏此时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揉碎在一起,又像是放在火上炙烤,她眉眼紧皱,除了咳嗽外,始终一声不吭,她一把抓住容沨的手,虚弱无力道:“无事,不过是,是一瓶药……让杜太医再配就是。”
如今容家后宅不必在青州时,戚氏蛰伏多年隐而不发,比之死去的周氏更让裴氏忌惮害怕,若为了这药沨儿为难容涵,只会让她们心生怀疑,陷她的孩子于危急之中。
容沨捏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她看着裴氏忍了又忍,冷声讥诮道:“看来六妹妹却是身子不舒服,连腿脚都不利索了。”
“母亲还要再歇上一会儿,六妹妹也有时间去让药僧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容沨扶着裴氏进了禅房,容涵觉得和她待在一起怎么也不自在,便说自己想去别处看看,容沨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