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四丫头你这是知道什么?”
容沨心底凉凉一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嘲和阴狠:“知道我母亲受了多年的病痛都受周姨奶奶所赐,也知晓父亲和周姨奶奶之间情深义重海誓山盟全都是她的欺骗。”
容沨直直地跪在地上,对容老夫人惊愕和一丝不悦的神色避而不见:“甚至连当年净空师太替孙女批下夺福命格也是周姨奶奶授意,其间经过净空师太是最清楚不过的。”
容老夫人神色剧变,目光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子刮在净空身上:“所言可真?”
容沨淡漠:“真真假假不过凭心而论,净空师太枉为出家人,为周姨奶奶犯了多少杀戒,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净空师太你可能瞧见你手上满目鲜血,血淋淋全都是无辜之人的生命!”
净空张了张嘴,一口气憋在心头,怔愣地不知看向何处,最终化为一句“阿弥陀佛”。
良久之后,对容老夫人道:“贫尼有罪。”
容沨冷声尖锐道:“你何止有罪,你罪该当死!”
她上一辈子全部的苦难不仅是因周氏和容涟的恶心,更是从净空夺福命格的批命开始,满腔恨意就想在此刻得到宣泄。
容老夫人心有疑惑,便问:“周氏既然想害四丫头让你为她批下夺福命格,那么为何唯独不害涟姐儿,影梅庵十数年对之看顾有加……”
容老夫人眼睛一瞬瞪大,面带痛恨,声音发沉:“周氏曾说她当年有孕,怀了侯爷的孩子,可是却意外流掉。”
她咬牙,难以置信。
连秦妈妈也是一脸惊愕,看着净空,又看了眼容沨。
“涟姐儿是周氏的孩子!”
短短一句话,容老夫人却说得极慢,像是话里有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净空一言不发,在容老夫人眼中已是默认。
心神动荡,又头痛欲裂,盯着容沨声音嘶哑道:“你也知道?!”
容沨苦笑,眼睫垂下丝毫不掩周身冷意:“知道又能如何,孙女又能做些什么,从一出世就被人算计操控自己的命格,祖母当初的忌讳莫深,父亲和母亲的嫌恶,这些都不是假的。”
容老夫人直起来的身子颓然倒了回去,脸色难看至极,似在酝酿一场暴风雨:“我怪道说周氏心思歹毒,怎么会对涟姐儿如此上心,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瞒天过海,可真是好心思!”
“有这样好心思的何止是周姨奶奶,祖母怎么能忘了父亲。”容沨幽幽道。
容老夫人面色凝重,呼吸发沉,眼底虽有震惊之色可亦是了然,她抬手:“将净空师太给我看管起来,待我审问清楚在做处置。”
容沨微微仰起头,跪的十分规矩,眼底幽暗莫名:“不用了祖母,想来此刻官府的人已经快到侯府捉拿净空,祖母还是想想如何才能侯府撇的干干净净。”
容老夫人愕然,旋即震怒,指着容沨冷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鱼死网破又有何惧!”容沨心中梗着一股无名火,眼神坚定:“十多年来孙女受此命格所累,我为何不能这样做,她净空欺名盗世,害人匪浅,叫官府拿她孙女这已经轻饶她了,身败名裂不要她性命,已是仁慈。”
容老夫人怒砸一个茶盏,在容沨身前摔了个稀碎,心力交瘁:“你要侯府如何自处!你愧对你的身份,愧对侯府嫡女的带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容沨已然无所畏惧,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怆然,鼻子酸涩,却始终坚忍着不流下眼泪。
“这种生活我宁愿不要!除了锦衣玉食,它带给我的更多却是别人无时无刻的算计!从小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说错了做错了惹怒祖母和父亲……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要。”
容老夫人气结,陡然升起一股力气,抬手给了容沨一巴掌,她锤着容沨的后背,痛心疾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