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容涵倚在戚氏的怀里,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一样,伏在戚氏手弯处。
戚氏隐隐觉得有些湿润,平和的脸色微微一沉,长叹道:“是阿娘没有用,让我们涵儿平白受了委屈。”
容涵一手抓紧戚氏的衣袖,闷声道:“不怪阿娘。”
戚氏悠悠开口:“说来,当年若不是那一封突来的圣旨,你也还是侯府嫡出的姑娘。”
戚氏手掌轻轻拍着容涵的后背,垂下头:“之后侯爷也说了要把你记在夫人名下,被我拒绝了,你可怨我。”
容涵抬起头,眼睫上还挂着泪花,她从来没有听阿娘说过,可也决绝的摇头:“不后悔,我不要。”
戚氏笑笑,用着帕子擦着容涵脸上的泪水:“你也不用担心,当年是阿娘家里不得势,才入了侯府做妾,可如今你舅舅成了朝廷大臣,姑母又得陛下喜欢,五姑娘说的没错。”
“我家涵姐儿日后是有大造化的人。”
容涵扑在戚氏肩头,眼底似有散不开的阴翳,一言不发。
沈府不知为何半点儿风声也没传出来,想是怕和容侯府结亲之事再一波三折,倒是容沨从小道消息那里知晓李老夫人死活抓着此事不放,非要沈将军给死去的李氏一个交代。
沈夫人抵死不认,沈少期又从旁再三发誓绝无此事,一时间沈家后院儿又再次打起擂台,李老夫人想着法儿来搓磨沈夫人,沈夫人也一改畏惧和李老夫人怼了起来。
一边儿李老夫人拉着沈将军哭诉,子孙不孝,连沈氏也敢顶撞长辈,怎么能担得起主母之位。
另一边沈氏又哭,李老夫人又不是沈府正经的长辈,连累少期也和她一起受累云云。
后宅起火,沈将军烦躁的嘴角起了几个火气泡,见谁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沈府瞒的密不透风,容老夫人倒是纳闷的对秦妈妈道了一句:“往日这少期小子和他娘三天两头往咱们府上跑,如今沈夫人病了,涟丫头她们也去瞧过,这病好没好也不见人来报个信。”
秦妈妈也有些纳罕,思及李老夫人和沈夫人的关系微妙又复杂:“老夫人之前还嫌沈夫人她们跑得勤,如今不来了,你还又念叨上,沈府里可还是有长辈的。”
容老夫人恍然大悟,指着秦妈妈笑骂:“你这个老家伙。”
容侯府看似一派平和之下,却又再起暗涌,乱石激流令人防不胜防。
容沨单手指着额头,手里拿着山水杂记,可眼睛却看着其他地方静静的出神。
脑海中是谢予修长纤弱的背影,一袭月白色锦袍恍若神仙公子,却又带着几分俗世的邪气,他手里拿着折扇。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母亲生下来的那个男婴,你的弟弟或许还活在这个世上。”
容沨不敢想,那个和她真正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孩子还活着,若真的还活着……
容沨手中书卷一下拍在桌案上,吓得靠在柱子上打盹的碧花猛地惊醒,暗戳戳地擦了擦自己以为流下来的哈喇子,呆呆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容沨不说话,脸色微微发沉,她要找到那个接生婆子,可依周氏阴毒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留活口。
闭了闭眼后,又忍不住侥幸想着万一呢……
万幸的是她外祖一家不信算命,对她总比对容涟好,再加上时常通信,关系只深不浅,可惜上一辈子她自己不争气,再加上外祖家势微,在有些事上总是有心而无力。
容沨决定要向外祖父坦白,当年周氏所做的一些事,她想借助裴家四处经商的人脉把那个接生婆子给找到,她要让周氏彻底翻了身。
“碧花磨墨。”
碧花回过神:“好的,姑娘。”
这里边儿,容沨才写完信把它给封好,外面儿就传来推搡吵闹的声音,云宵镇定喝道:“吴姨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
容沨眉头一皱,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