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涟一眼:“我昨日看了一本书,说这孔聆娘在前朝发生涝灾时,散尽钱财帮扶百姓,后来朝廷与夷族发生摩擦出兵打仗时,她弹琴相送数十里。”
“虽说她在秦淮河当过卖艺的琴娘,乐艺出众,但连许多皇亲贵族都引为知己。”
周围的丫鬟本也是引颈听着容涟讲故事,可听到最后不由面面相觑,低头默默不说话。
容涟微微仰起头:“四姐姐乐艺能比之孔聆娘,不如给我们吹上一曲。”
说罢,她定定地看着容沨,无辜地笑笑:“四姐姐不会这么小气吧。”
云宵眉头一皱,这五姑娘说话怎么听着叫人怎么难受,拿她们姑娘和一个琴娘比。
容沨却是看清了容涟的心思:“我还以为五妹妹这几日忙着看账本都已经头疼得不行,却还有闲心看些杂书,不如多废些心思跟秦妈妈多打几次算盘,别下次连厨房一些基本的开支都弄不清楚。”
容涵噗嗤一笑。
今天她可听说,五姐姐因看账本晃神被容老夫人打手心的事儿,五姐姐一向明里暗里和四姐姐较劲,还是在四姐姐面前被打,可想心中有多憋屈。
容涟脸色一红,正欲开口说话。
便听有丫鬟快步跑了过来,脸色发红,着急道:“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老夫人请你们去寿安堂一趟。”
容沨长睫轻颤,漆黑的眸子看着丫鬟:“祖母说了是为了什么事?”
丫鬟小声道:“老夫人说要罚周姨奶奶。”
容涟失声道:“什么?!”
等她们几人到了寿安堂,只见院子屋檐下放了三张太师椅,容老夫人坐在正中央,容侯爷和谢予坐在两边,而沈少期应是早就离去,不见踪影。
谢予一袭黑色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懒散地摇晃着,一双丹凤眼眸斜睨着一分寒意。
“若不是与侯爷游玩府中美景儿,本君到不知侯爷如此会金屋藏娇。”
谢予手中折扇敲在椅子的把手上:“你说你姓周?”
周氏慌乱地向容侯爷递去求救的目光,容侯爷心有不忍:“元裔君,她……”
谢予冷哼一声:“这周氏难不成是个哑巴还要你来帮她说话,若不是,这样不懂事的人,侯爷为何领进门来。”
容侯爷被谢予噎住话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周氏柔媚的脸变得楚楚可怜,她跪在地上:“是。”
谢予却摇着头,半眯着眼道:“不对,不对。我在影梅庵见过你,庵庙里的姑子都叫你……奚娘子,你在庵庙住了多年也算是半个出家人,怎么好好犯了戒进了侯爷的后院。”
他讥讽地笑了笑,转而看向容侯爷:“侯爷在青州做了多年的土霸王,倒是什么都荤素不忌了。”
容侯爷连忙拱手:“元裔君,周氏只是无意冲撞,还请元裔君宽宏处置。”
说着又暗自瞪了周氏一眼,若不是她胆大说元裔君是个阉人,现在他又怎么会抓着一些小事儿来出气。
谢予双唇血色极淡,挑眉道:“本君是个阉人,没什么气量又能做到宽宏处置。”
周四眼见情况不对,连声赔罪:“婢妾是个粗鄙没有见识之人,说话冲撞了元裔君,还请元裔君责罚不要牵连侯爷。”
她语词恳切,声声柔弱,容侯爷见了硬起来的心又软了几分。
谢予歪了歪身子,刷地一下张开扇子目光落在扇面上,这是上次小骗子拿来砸他的折扇,扇骨触手温凉,好东西倒是不少。
应其见自家主子在出神,冷声道:“你不过就是一个妾室,有多大的脸敢说不要牵连侯爷,我家主子是公正之人,你的错又怎么会归结在侯爷身上。”
谢予折扇一收,轻轻打在自己的手心上:“应其睁着眼睛好好盯着,这周姨奶奶若是有半分不舒服,就让应书去把杜太医请进来为她把脉。”
周氏神色一僵,脸上再无半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