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拥有父爱,现在这个年纪,也不需要了。”
“江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我母亲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你对不起她是事实,我不需要你这个父亲,也是事实。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以后,还请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江竟廷没想到舒梨会这样说,满眼诧异。
“孩子,你别跟我赌气,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江先生误会了,我没有跟你赌气。我现在很冷静。”舒梨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觉得过去的二十年对不起我,那以后,请给我一个平静的生活。我不想知道你是谁,请你也别过问我的事。”
她起身,“谢谢。”
然后离去。
江竟廷还怔在原地,望着舒梨离去的单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他是想弥补的,可是他的这个女儿,不给他一点儿机会。
他忽然在想,她是像谁呢?
像她妈妈吧。
骨子里带着倔。
当年是命运弄人,阴差阳错地错过。
他不知道舒连漪怀孕,舒连漪也不知道他出了车祸。
假如有一方肯主动联系,那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他不为自己开脱。
现在所有的局面,都是他造成的。
·
风太凛冽。
舒梨拉开车门,坐进去,才稍微感觉到一点温暖。
边寂坐在驾驶座,在等她。
见她进来,下意识往车窗外面看一眼,然后询问:“谈完了吗?”
舒梨双臂环抱着自己,看起来是着了凉,瑟瑟发抖一样。
边寂感觉不对,连忙问她:“怎么了?冷吗?”
“嗯,冷。”
边寂马上把车内的暖气打开,然后伸手去碰舒梨的手,发觉她的手确实很冰。
他握紧,说:“一会就会暖了。”
可舒梨突然啪嗒掉下一滴泪,浑身发着颤。
“监狱里是不是更加的冷?”
“舒梨……”
“以前,我总问我妈,这样把我藏着掖着,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我总是这样问她,那时候她的心应该很痛吧?”
舒梨眼泪止不住,垂着头,眼泪盈满了眼眶。
“她生我的时候才十八岁,一边等一个等不到的交代,一边一个人怀着我,生下我……我总觉得我可怜,其实她才最可怜,前半生是这样,后半生又要在监狱里度过……”
“我想恨那个男人,可是我发现我竟然做不到,他一直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边寂忍不住倾身过来抱她,嗓音低哑着:“他都跟你说了?”
舒梨抬眸看边寂,仿佛听出言外之意。
“你知道?”
边寂略一沉默,舒梨追问:“你知道他是谁?”
“嗯,我知道。”边寂没打算瞒着,坦白说,“他是华伦董事长的兄长,你的父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两个月了。那时候他找过我,想见你,但我没同意。”
舒梨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怪不得那次,你突然跟我提父亲的事,那天你就知道了,对不对?”
边寂皱着眉点头,“你会怪我不告诉你吗?”
“为什么要怪你,我本身就不想知道他是谁。”
舒梨往边寂肩头靠靠,疲倦地说:“我已经这么大了,不再需要父亲。我现在哭,是替我妈难过。如果以前知道她承受了那么多,我一定……一定学着做一个听话的孩子,不惹她生气,不一遍遍质问她为什么生下我……”
舒梨轻颤着眼睫,泪水在脸颊滑落。
当初舒连漪为什么要生下她,肯定是因为爱啊,因为爱着那个男人,因为心里还存有一丝期冀,等待着那个男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