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一年多的时间,这人的身手居然还稳定上升,压制得她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那再过几年还得了?不是天底下没什么东西拦得住他?!
……不对,应该说,秦朗这会儿不太可能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但万一他这会儿还没醒呢,对。
苏妩安慰着自己,悄声移动到屋门外,深吸了口气便准备去推门吓里头的人一跳。
这口气才刚刚提到嗓子眼儿,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失去重心的苏妩险些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好在身手灵敏硬是给稳住了。
面前的人根本没有扶苏妩一把的意思,他冷漠道,“不要吵到她。”
苏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见恶作剧不成功也不纠缠,挺直腰后踮着脚往里面看。
秦朗哪会给苏妩机会,反手将门关上阻绝了她的视线。
苏妩恼得牙痒痒,又不好真的擅闯——主要是闯也闯不过秦朗这关。
“今日起得倒迟。”她酸溜溜地嘲讽,“你练武这样不精,总是会倒退的。”
秦朗自然知道自己每日花在武艺上多少功夫、又究竟是倒退还是进步,无需和他人辩驳。
但他仍旧看了苏妩一眼,回敬道,“你试试。”
苏妩:“……”好想打他,但是打不过。
别说她一个人不是对手,拉上杜云铮杜云照楼苍一起,也占不到上风。
众所周知,哪怕打成一团,只要等顾南衣出现,这一架也就该默契地停了。
从前苏妩觉得是秦朗有能力在四人围攻之下拖延到顾南衣出现,现在她却觉得……顾南衣好像每次带着笑意出现时都是给他们四个解围的。
形势比人强,苏妩磨了磨牙便道,“今日团圆饭,我劝了我爹晚上也来长安巷。”见秦朗皱眉,她立刻开口道,“我可是早先就请示过殿下的!”
秦朗轻嗤,“我知道。”
顾南衣惯来是个细心的人,从前不将秦朗当伴侣来看待也就算了,现在怎么可能会将邀请他人来吃年夜饭的这种事情给忘了。
况且,要知道这个家里负责做饭的人可是秦朗。
苏妩撇撇嘴,挽起袖子道,“所以我大早就来帮忙,我爹午后才能到。”
秦朗没答话,兀自提了水壶去给花浇水。
苏妩却忍不住问他,“既然殿下都和你提起过我爹了,那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晚上还有其他什么人要来?”
秦朗沉默了许久。
“不少。”他面无表情地说。
苏妩唉声叹气,“怎么就这么多人要来凑热闹呢!”
秦朗浇完了水,将水壶随手一放,道,“她不回绝,就是同意。”
苏妩顿时安静下来,抿了抿唇。
顾南衣并没有要回自己的长公主身份,说太过惊世骇俗,仍旧留在了僻静的长安巷中。
薛振当然没有强迫她,但在那之后却并未掩饰过自己对长安巷中人的态度。
朝中百官又不是吃干饭的,当然或早或晚地都察觉到了事情真相,一个个心中骇然的同时,便将长安巷当作了一座行宫,无人敢去轻易冒犯。
——摸着良心讲,谁还没有在当年的昭阳长公主手底下吃过亏?
可这些人到底大多对顾南衣只有敬爱惧怕,说到顾南衣真正看重亲近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人。
能将这些人凑齐团聚的机会并不多。
苏妩恍然地道,“你有没有觉得,殿下解蛊之后这两年,变得柔和了许多?”
秦朗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顾南衣从前不那么柔和是为什么——她将汴京的人和事一点一点忘却,自然许多时候都事不关己。
再者,她那时刚从杀伐果决的昭阳身份脱离不久,总带着些上位者不自觉的矜傲和距离级感。
解蛊之后又过了两年平和日子,顾南衣那好得过分的记性立刻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