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顺便看看他是不是身上也带着一颗了。
“梁院判!”医童快步跑到门口唤道,“皇上召您过去!”
梁院判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虽然什么亏心事也没做,但莫名生出两分心虚紧张来。--
他下意识地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清了清嗓子才道,“我这就去。”
有了前面那个念头,梁院判在给薛振诊脉时,眼神就很不自觉地一下一下往薛振的胳膊肘上瞥,每每意识到不对劲就飞快地将视线收回来,这一顿诊脉花的时间比往常多得多。
还好薛振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梁院判心里舒了口气,恭敬地道,“陛下年轻,身体强健,但病去如抽丝,近一个月还是不要过于操劳为好。”
薛振不置可否,他将一个盒子往梁院判面前推了推,“你带上这盒子。”
梁院判看了眼长条的木盒,猜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可薛振不说,他也只得道,“谢陛下赏赐。”
“不是给你的,”薛振病症初愈,声音还带着无力的沙哑,“你拿着去一趟长安巷,这是给顾南衣的。”
梁院判恍然大悟:这就解释得通多了。
但想明白了前一个问题之后,第二个问题又在梁院判的脑袋中浮现了。
皇帝赏赐,就抠门成这样?
怎么也得十几车过去,才能彰显帝王的青眼宠爱不是?
“你送正适合,”薛振摆了摆手,“
出宫去吧。”
梁院判也不知道他自己堂堂一个御医怎么就成了跑腿的最适合人选,但皇命难违,他只得低头称是,又接了大太监福林递来的木盒,提早出宫去了。
——这盒子还忒轻,里头的东西真的值钱吗?
梁院判边嘟囔着边往外走,心中一遍犯着乱七八糟的嘀咕,一边想着至少今日得了陛下开恩能早些回家去总也是件好事儿。
只不过跑一趟长安巷,能花多少时间?
梁院判没到宫门前时还在这么想,等到了之后迎面撞上李承淮,顿时便无语凝噎。
贼老天和他作对。
“陛下的赏赐?”李承淮很感兴趣地道,“还只一个盒子?梁大人知道其中放的是什么吗?”
他问得温和,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在询问朋友今日愿不愿意去他家中吃饭。
可勉强和李承淮当了几年同僚的梁院判知道这人肚子里比乌贼还黑,他的表象当真是一个字也信不了的。
当下梁院判便干脆地将自己撇清了关系,“我不知道,陛下没说。”
李承淮的表情有些遗憾,“没想到陛下这么神秘,这下我却更好奇了。”
梁院判下意识地把盒子往自己身后揣了一下。
虽然李承淮目不能视,但他很多时候看起来简直和普通人一模一样,行动自如,根本看不出是个瞎子,梁院判便忍不住防他一下。
李承淮好奇不好奇是一回事,他要是不小心把皇帝亲□□代跑腿要送的东西摔坏了那可是另一回事。
“只是个长长的盒子,”梁院判随口形容道,“看起来不像是能放首饰头面的。”
李承淮哦了一声,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含笑道,“梁大人辛苦了,往长安巷跑时说不定还能遇到秦相呢。”
梁院判:“……”这怎么遇到?
顾南衣虽然像昭阳长公主,也只不过是像而已,秦北渊还不至于被一张脸给骗得不知东南西北。
“我便不耽搁梁大人时间了。”李承淮谦和地让出了路,“既是替陛下送东西,梁大人便别走路了,坐我的马车吧。”
梁院判平日里或许还会推辞一下,今天怀里揣着御赐之物,稍稍犹豫便点头应了下来,“那就多谢了。”
不管磕了碰了被人抢了还是送迟了,梁院判都觉得能在薛振那儿被穿小鞋。
——于是他干脆上了李家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