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更衣室内。
刚结束训练的少女脱下**的运动服,汗水从额间滑落。细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热热闹闹地挤进来,将她黑色的眸子照得发烫。
不期然隔壁传来了嘀嘀咕咕的声音,金世萱解开运动文胸的手一顿,那字字句句便清晰地传来。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挤压我们呢?明明傍上大款吃喝不愁,赶紧嫁入财阀当个没脑子的阔太太多好。”
“就是,有薛功灿在她打什么网球啊?”
“平日里高高在上, 这会儿来管别人的私事。是因为我们碍着她上场了吗?”
“大家都知道她是内部举报者, 以后她怎么活啊?”
“……我宁愿保持现状, 因为这件事被连累退出球队的话,我妈妈就没救了吧……那样的手术费, 不是我能负担的起的啊。”
……
断断续续地小声抽泣传来, 将她的一腔怒气扎了个口子。
少女站在打开的衣柜前, 嘴角扯出难看的微笑。她望向昏黄光线中上下翻滚的细小浮埃, 像是沉底的光里身不由己的沉积物, 混浊黏重。
柜子里被塞满了写着恶言恶语的纸条。
“告密者”、“背叛者”、“滚出去”……
不多会,单眼皮少女红肿着眼睛掀开门帘,望着眼前沉默的女孩惊讶道:“金世萱?”
“嗯,喜珍啊,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的嗓音极度沙哑, 像是一张刮花了的老式唱片。
成功需要朋友,巨大的成功需要敌人。
崔喜珍们进入了她的生命,于是促使了她转身离开, 学会不搭不理,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强大到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身份而奋斗。
……
从网球场回来酒店后,她心累得倒头便睡。此刻从梦里醒来的宋时真还陷在无力的情绪中,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被边缘化的高岭之花——金世萱。
她自以为是的帮助,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却不需要。世界太残酷了。她们不是喜欢追名逐利,只是当命运逼着你往前走才能活下去的时候,没人会放弃这一点黑暗中昏黄的光。
宋时真静了静,方才觉得腿有一些麻。往身下望去,薛功灿单手搭在了她的腿上,侧着身子看向她,睡得正沉。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
下颌角瘦削好看,眼窝深陷,是独特的俊美。眼下两抹青黑色却给这般俊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疲惫感,将肌肤映衬得白得透明。
手指隔空顺着他英挺的鼻梁滑落向下,落在了温柔的唇角,她想起那日混着血腥味道的唇齿纠缠,蓦地心跳加剧,脸蛋渐渐恢复了水色。
转瞬,她的手腕被紧紧箍住。薛功灿睁开眼直起身,将她往前一带。
四目相对。
月光照进房间,将她柔美的面庞罩上一层轻纱,婆婆娑娑的通明。
他像是被吸引着,慢慢欺身而来。
下一秒,他听见这个女人无辜又欠揍的声音响起:
“薛功灿先生,眼屎。”
眼……屎?
呵。
可疑的红色一瞬爬上他白净的脖颈。以至于很长的时间里,薛功灿先生只要洗脸,都恨不能搓掉一层皮……
尹秘书推开门,适时地缓解了被双手压迫着的宋时真:“常务,那个女孩已经联系上了。”
她看见薛功灿假模假样地整理了下领带,然后对她甩下了毫无威胁力的话——
“再敢偷偷和徐正宇跑出去试试,小心我单方面撕毁合约。”
宋时真不怕死地试探他脾气的底线道:“我名声都臭了,你赶紧琵琶别抱另寻合作对象吧。”
一只腿堪堪迈出门的男人转过了身,他周身气压极低,用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嗓音道:“我这个人变态,就喜欢和你这种人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