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哥,大嫂她是真能闹腾,她心也不在你身上。”宋老三一看老太太无法回答,赶忙就岔开了话题。
宋青山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孤儿寡母的,就是因为能闹腾,闹到俩孩子身上全是补丁,都没有一件好衣裳穿?”
宋老三不敢说话了。
宋老太直接就来了一句:“她天天给老二写信呢,你以为她留在这儿是为了你?她是为了咱家老二,你难道不知道?”
宋青山眉头皱了皱,闷声闷气的说:“妈,你能不能不要老扯这些八百年的陈谷子烂麻子,我刚回来,不想听你们说这些。”
反正苏向晚在他面前也没遮掩过,宋青山又不是不知道。
“驴崽子,粪篓子,赶紧给我滚出去。”外面,宋福突然一声吼。
宋青山猛的一把撩起门帘子,就见一个六岁出头的小男孩,瘦瘦的,个头挺高,两只薄皮大核杏仁儿眼,鼻梁挺挺的,抿着唇,手里竖着根棍子,正在跟宋福俩对恃呢。
“你是叫驴蛋吧,快进来。”宋青山伸着手,说。
宋福立刻来了一句:“他外号叫粪篓子呢,因为他老在捡粪,混身臭的跟屎一样。”
宋青山的脸瞬时就垮了。
而驴蛋呢,最恨的就是别人喊自己粪篓子,眼圈一红,转身就跑。
“他有名字,叫宋东海。”宋青山回头,指着宋福说:“你是叫宋福吧,你最好记住他的名字。”
谁愿意自己的儿子给人叫臭粪篓子。
这是宋青山涵养好,要宋庭秀,早一脚踹过来了,对吧。
宋老三立刻搧了儿子一巴掌:“不准再叫驴蛋粪篓子,都是兄弟,你这像什么话?”
“你不也天天这样叫?”宋福特别擅长拆他爸的台。
“行了行了,苞玉,青玉,你俩赶紧收拾上,我亲手给老大做顿饭吃。”老太太赶忙就说。
宋青玉和方苞玉俩本来在外面站着的,赶忙就跑出去,做饭去了。
宋青山从厅屋出来,满院子的,要看看自己的家呢。
宋老三赶忙就跟上了。
他一把推开宋老三两口子住的东屋扫了一眼,又推开宋青玉住的西屋扫了一眼,最后停在苏向晚原来住过的小西屋门前,这屋子里的东西,宋老三早都腾空了,现在装着杂物呢。
他转身要走,老太太撵出来了:“你爸架火要给你炖茶了,坐着慢慢喝茶啊,走啥走?”
“不是分家了嘛,我不得回我自个儿的家?”宋青山说。
宋老太赶忙说:“我叫老三跟着你?”
“我又不是不认路,为啥要老三跟着?”虽然语气还行,但显而易见的,因为妻儿受了欺负,宋青山很不高兴。
“那一拖拉机的东西,你得搬回咱家吧。”老太太又说。
宋青山眉头都皱起来了:“家里断顿了吗,开不了灶了吗?”
“那倒没有。”老太太赶忙说。
显而易见的,老宋家这陈设,这摆饰,在宋家庄,那就是第一富。
“没断顿就完了再说。”宋青山说着,直接出门了。
这不,宋青山刚出了门,眼见得面前一股黑雾,刷的一下就从自己眼前窜出去了。
正是刚才那个腿长,脸蛋秀气,扛着根棍子的小驴蛋。
小屁股蛋子翘翘的,两条腿像风扇似的,跑的可快了。
地主家的大院子,现在的劳改点。
外面看着宽敞着呢,毕竟地主家的大院子嘛,上面还贴着标语呢:一切地富反坏,都必须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
红色的感叹号触目惊心,劳改点三个大字更是,描过不知道多少遍的红。
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门全是把着铁将军的,还贴着标语呢,只在角落里有一间小屋子,门开着呢。
宋青山原来进过老地主宋扒皮的家,记得这应该是他家放杂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