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盖子被掀开, 初看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臭味扑面而来, 不过在场的几个人, 没有一个皱眉头的。
身为队长, 张弘毅自然是当仁不让地第一个跳了下去。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 下水道里积了不少的水,一跳下去, 污水就没过了膝盖,四面都长着青苔, 环境阴暗潮湿,鼻尖萦绕的全是难闻的腐臭味道。
张弘毅将手电筒打开,光怼到墙壁上, 对后面的人比了比手势, 表示有发现。他踩着水上前,跟在后面的执夜人, 举着照相机, 凑到墙壁上,小心地将痕迹拍下来。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前行,只有水声哗啦的声音。
一墙之隔的地下。
黑暗的房间, 阴森,恐怖,地面上鲜血绘制的诡异纹路,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 缓缓流淌着,所有的线条最终都向房间的中心汇聚——
十字架上,关慧敏正被以耶稣受刑的方式绑在上面。
黑色的液体在她脚下汇聚,这些液体不知从何而来,泛着浓浓的血腥味,一点点地在她脚下升高,不断向上跃起的液体,像是一只只黑色的小手,努力地攀附着关慧敏的身体。
她努力地将身体的重心往上提,但仍旧被黑色的液体抓住了脚踝。
冰凉,寒冷。
渗人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沿着肌理骨骼一点点地向上蔓延,最终将关慧敏整个人笼罩。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不断被黑色的液体覆盖,大颗大颗的泪水接连不断地往下落,眼中写满了绝望的神情。
这一刻,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和聂浮相识多年,先是朋友,后是合作伙伴,再是恋人。
明明结婚了,却只能对外宣称单身,和爱人站在一起,却不能有任何过界的举动,她不是不怨,不是没有不甘心过,可比起这些,没有什么比她心爱的人站在舞台中央,在灯光的照射下,享受万人的欢呼更重要。
她愿意为了聂浮忍受这一切的痛苦。
但当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死神即将敲响她的房门的时候,关慧敏曾经埋下的那些不甘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了出来。
她也想,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穿着洁白的婚纱,和丈夫一起走进礼堂,接受亲友的祝福,而不是餐厅的包厢,互相交换戒指,和朋友吃一顿饭就算是结婚的庆祝仪式。
她也想,在别的女人向丈夫示爱的时候,大大方方的挽着他的手臂,扬起下巴骄傲的宣布,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男人。
“聂浮,聂浮……”
她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她所有快乐与痛苦的来源,神情逐渐变得恍惚。
黑色的液体已经爬上了她的膝盖,爬上她的大腿,最后缠绕住她的腹部,从肚脐眼的位置,一头扎了进去。
关慧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气球,正在被人不断地吹大,吹大,再吹大,胀烈的疼痛感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她就会像一颗通气过多的气球一样“砰”地一下就炸开的感觉。
但她还活着,还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腹部正在不断地膨大,再膨大。
范颖带着几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远远地跪在地上,以一种虔诚地姿势匍匐着,双手放在头顶念念有词道:“我仁慈的主啊,信徒用鲜血为祭奠,人间的罪恶作为礼物,恭迎您的到来,请您降生到我的身边……”
砰——
随着一道震撼的炮击声响起,正对着范颖等人的一堵墙壁,轰然炸开,露出几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来。
“不准动!”
范颖身后的人抬起头,惊惶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弘毅等人早在炸墙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枪支,此时举着枪走过来,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大部分识时务的人选择了趴下,老实地被执夜人套上手铐和抑制器。
也有人用仇恨的目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