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拖着病体跟人玩牌,他的脑袋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转不起来,强睁着眼睛,在杂乱无章的顺序里找对子。
“虽然说谈钱伤兄弟感情,但是不好意思,又赢了。”康端成打出最后一张牌,边活牌边问,“颜子,还打吗?”
颜池的状态不好,但人倔,十连输,非是不信邪了,说还打。
碰巧这时候林阙进来,见到颜池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上的牌拿得比他脸还大,埋进去,在里边扣扣索索地找牌。
他把钱包拿在手上,走过去,还是康成端先看到的他,瞪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牌哗啦啦地从手上掉下来,片刻就掉没了。
林阙奇怪:“我脸上有东西?”
颜池还埋头在那边数牌,打了个对子:“两个二。”
“喂,颜子,你抬头。”康成端在那边喊他,“你看谁来了。”
颜池抬头,林阙顺便把钱包给他,他立即扔了牌,宝贝地放在手中看了看,这边摸一把那边翻一下,眼神亮得都快能放电。
康成端只好出来招呼林阙:“坐会儿?我们在玩牌,一起吗?”
林阙本来想走,但觉得无聊,便说好,颜池旁边还有个位置,他想了会,挨着坐下,康成端给介绍:“这是祥子,这是大其,喝酒认识的。”
林阙点头,康成端又给他说:“颜子今天手气不好,输了挺多把。”
“还行吧。”颜池在旁边打肿脸充胖子,“难得的。”
林阙去看他手中的牌,放得稀巴烂,对子都是散的,明明有顺子,还当独牌来处理,这会儿见他打,把一个挺好的顺子拆了,出了对散子。
输得一塌糊涂,下一把时林阙没忍住,给他放牌:“应该放这里。”
给他出牌:“三个六。”
颜池起先还有点放不开,扭捏着要自己来,后来甜头就出来了,今晚打牌来,第一次觉得腰杆笔直,看人特有劲,连赢了好几把,把之前输的全赚了回来,反杀,拿了好大一波钱。
康成端看着这一对,觉得他们还真是感情好,默契足,他们单身狗,比不得一对夫妻店。
颜池赢了好几把,心中高兴,想笑,本来是笑得挺开心,结果转身就和林阙的视线撞上了,两个人在一瞬间都止住了笑,一个想起自己被上了,一个想起自己被眼前这人一脚踢在屁股上,肚子现在还疼着。
一下子冷场,互相撇开脑袋,颜池把手中的牌扔到桌上,说不打了,大家都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了场。
周末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上班的日子。
颜池不是无业游民,即便富得流油,也得想着要工作,手头的工作没什么意思,重复冗杂,毫无技术含量,但他没有办法,颜肃规定他必须在家中的公司上班,好管束,至于管束什么,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
所有人都说爱他,表现得慈爱和关怀,大方且热忱,但却又时刻像小偷一样地提防着他。
颜池有时候就想,我又不会抢颜格的公司,他们是兄弟,但没有人能听得到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就好比是,知道他和颜格是兄弟的人,大多会带有色眼镜去看他,有时候会问颜格,那他会不会抢你的东西,你家公司那么大。
当然,颜格后头都锤爆了他们的狗头,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算是对颜池唯一的安慰了。
他也抗争过,没办法,原生家庭如此,实在走不掉,颜肃同他说过,要是走了,就再也看不到外公和外婆,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有能力办到。
颜池就算想走,也得送走晚年的亲人才忍心。
他起床,结束周末,收拾完毕后,背了背包进公司。
市中心有个CBD,楼建得像是比天还高,仰头都见不着顶,颜池抬头望了会,往里走。
他家公司的总部不在这里,这里不过是个小分公司的安家处,规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