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的主意可不是她自己发明的,她的方法来自于抗日战争时期的妇救会。边地苦寒,如果要在寒冬季节保持士兵的战斗力,必须有御寒的军服和足够的军粮,可是兵部的冬饷迟迟不到,她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钱浅想过了,军装复杂,就算请人另做也来不及,可是一件棉披风却是普通人家的男人们都可以做的。
秦城是边关重镇,出关的客商都要从此经过,因此是个挺繁华的大城。秦城守军里有一大部分是本地居民,在当地有家有口。本地民风开放,许多男人也肯出门做些小生意,因此钱浅倒是很容易找到廉价的劳动力帮她做披风。
结实的粗布和旧棉絮做成的披风,造价低廉,但是临时应急御寒是够用的了。再加上钱浅那两百车带壳的粗粮,连壳磨粉,做成干硬的粗麦饼,发给每个士兵。
不要小看这粗硬的麦饼,有时候,一口清水,一口麦饼,在战场上就能让一个士兵继续保持战斗力。
就这样,那年冬天,秦城守军就靠着钱浅的粗麦饼和旧棉絮的披风熬过一日又一日,艰难等待着冬饷到达。
靳海樱几封奏章加急送去京城,不停地催着军粮,可惜一直到了11月底,冬饷还在半路没有运到,秦城守军却提前遭遇到了匈奴围城。
这一年的冬季尤其难熬,几场大雪过后,匈奴的牛羊损失严重,匈奴单于迫于压力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攻秦城,抢物资。
因为天气条件实在恶劣,部队又缺乏物资,靳将军不敢随意出城迎敌,于是做出了封城死守的决定,除此之外,她向三百里外的旸谷关紧急发出求援,希望旸谷关可以紧急出兵驰援秦城。
守旸谷关的是凌家人,接到秦城急报,钱浅的表姑,凌晨卿的表姨凌怀夏,立刻带着自己的女儿出发前来救援。可是谁知运气实在糟糕,旸谷关到秦城的唯一通路发生了雪崩,若要修通,恐怕最快也需要月余,这代表,一个月的时间,秦城守军只能依靠自己坚持下来。
物资匮乏再加上匈奴兵临城下,秦城瞬间陷入绝境。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援兵到来啊……”钱浅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匈奴士兵,耳边听着靳海樱的喃喃自语。
“怕是还得二十天!”钱浅身边的凌晨卿也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城下,语气十分冷静。:“我昨日已经收到表姨的信鸽,她和堂妹正带了士兵抓紧疏通道路,但是恐怕来不及,我们得靠自己。”
“二十天吗?”苏葵微微皱眉:“其余倒还好说,可是我们在城上,她们在城下,若要击退匈奴攻势,主要需得依仗弓箭手,可是箭矢射出城去又无法回收,怕是坚持不了那么久。”
“城墙上的木刺恐怕也要不够用了。”另一名偏将在旁边插嘴说道:“现如今无法出城伐木,就算把城内的房子都拆光也不见得够用。”
钱浅静静听了半晌,突然开口问擅长弓箭的凌晨卿:“晨卿表姐,用最好的弓箭手,耗光城内箭矢,最多能坚持多久。”
“十天!”凌晨卿语气中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让我指挥,有把握灭掉三成攻城士兵。”
“好!”钱浅点头:“就十天!月染去收集雪水,煮化后从城墙上浇下去,这种天气滴水成冰,滑溜溜的墙面怕是不好架梯子。”
这主意当然不是钱浅自己的,她现在特别庆幸来之前7788逼着她学了整整一天的军事理论,有些例子她也就是简单看几眼,她以为自己记不住呢,没想到事到临头,几个攻城的小段子现在都在她的脑子里转呀转。
只要她的运气足够好,钱浅想,用这几个小段子照猫画虎操作一下,保命是够用了。
那天吩咐过夏月染浇雪水之后,钱浅再也没有上过城墙,她正忙着组织军属民夫扎草人。马匹的粮草不能动,钱浅将部分居民几家一组的合并,集中在一起居住,将空出来的屋子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