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刺眼的纱布不再,只有一道猩红的五指印。
像是被人狠狠捏过,又重重甩落一般。
而站在她床前的男人正动作冷厉仓促地扣着纽扣,冷白病态的脸上充斥着愠怒和羞愤:“虞软软,你找死!”
眼前这张脸,曾是她魂牵梦绕的憧憬,也是她临死前梗在心头的鱼刺。
虞软软喉管吞咽,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霍栩怎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为了救他,她被歹徒挑断了手脚筋,后来为了他得罪国际犯罪团伙,她的名誉和人生都被他毁透了,难道还不罢休吗?
床前,系领带的男人手指顿住,清瘦犀利的瞳眸骤然射向虞软软。
她在说什么?
什么害她断手脚筋?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等等,这个女人刚才似乎连嘴巴都没张。
那他听到的声音,又是来自谁的?
“虞软软,你在耍什么诡计?”霍栩危险地眯眼,向前一步,朝她逼近。
伸出去的手还未及触碰到女孩的肌肤,就见她仿佛躲避什么病毒细菌一样,惊恐万分地后退了好几步。
身上那件浴袍系带本就松垮,这一番挣扎,衣襟开了,露出肩部和锁骨一片雪色的肌肤。
虞软软失声惊叫,匆忙将衣领裹好。
那一瞬,她脑海中闪过游轮上那群想要折辱自己的混混的脸。
女孩突如其来的抗拒,令霍栩无温的眸愈发深冷。
尤其刚才惊鸿一瞥下,看到她露出来的细嫩肤色,他的身体竟可耻地起了反应。
呵,不愧是虞软软,勾引他的本事一流。
霍栩扯了扯领带,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尼古丁麻痹着神经,驱散了腹部那团邪火和烦躁。
虞软软被烟味呛得剧烈咳嗽,森冷寒意笼罩头顶。
她睫翼轻颤,僵硬抬头,落入男人那双幽如潭水的冷眸中。
下一瞬,冰凉指尖捏住她的下颚,男人强硬地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些,鼻息间烟草的气息温热地落在她脸上。
“下药,爬床,脏事都给你干尽了,这会儿装什么纯?嗯?”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旋律。
当初虞软软痴迷他的全部,光是听他说话,都能被他苏得腿软。
可此刻,这熟悉的声线落在耳边,却如魔鬼的低吟,只让她感到恐惧和抵触。
下药,爬床?
虞软软瞳孔震颤,如遭雷劈。
那不是八年前的事了吗?
她忽然抬起手,盯着自己纤细白皙没有一道疤痕的皓腕,内心开始激颤,差点哭出声来。
她这是……重生了?
紧绷的身体细细轻颤,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一切才刚刚开始,只要收回从前对霍栩的穷追猛打,淡出他的世界,她还可以为自己重活一次的,不是吗?
沉浸在重生喜悦中的虞软软,全然没有发现头顶那束视线,此刻正死死盯着她。
重生?
霍栩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能听得见虞软软的心声,在她爬床之前,在他推开她之前,他分明还没有这个特异功能。
霍栩看着虞软软,表情讳莫如深。
脑子里慢慢拼凑着搜集来的信息。
她是从八年后重生回来的虞软软,八年后的自己,害得她致残身死……
心脏阵痛,霍栩自嘲的勾唇,晦暗冰冷的眸底带着几分颓废和自暴自弃。
是啊,他生在地狱,灵魂肮脏,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什么残忍的手段他做不出来呢?
她识趣了也好。
识趣了,退缩了,就不会再烦他了。
男人闭了闭眼,将眸中翻涌的情绪收敛,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