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到王府之后。
早已入了十月, 承光殿外的回廊是个大风口,今夜又还飘着雪疹子, 冷风仿似刀子般的刮着, 刮的胡东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殿之中倒是灯火通明,王爷与其僚臣们聊着天儿,也不知在说什么, 殿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阿宁于我, 可是像妹妹一样的人,爹, 今儿她在外头见了谁, 说了什么, 咱们不要告诉王爷,行不行?”胡东方遥遥望着内殿, 悄声说道。
胡谦昊侧首瞪了儿子一眼, 哑声道:“不要命了你,你以为王爷只派咱们俩, 就真的只有咱们俩,就没有别人跟着王妃?”
过不得多久,裴嘉宪带着一阵暖风出来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行至胡东方身边时停了停,只需目光扫过去,胡东方立刻就跪下了。
“出外胡逛了一天, 就没什么可说的?”眸光冷冷, 裴嘉宪望着跪在地上的胡东方, 就问道。
胡东方连忙扬起头来,笑道:“咱们娘娘只在家里呆了一日,就回来了。”
裴嘉宪再往前走了两步,跪着的是胡谦昊。
他一伸手,道:“拿来。”胡谦昊立刻就双手奉上一张纸来,并站了起来,在胡东方愤怒的几乎要喷出血来的目光中,随着裴嘉宪走了起来:“咱们娘娘给了罗承功一张纸,上面写着个药方子。”
裴嘉宪于别的没有什么研究,但因为陆如烟这些年常年生病,经常跟郎中,御医一起琢磨药方子,倒是对于药方子还颇有些研究,他轻轻笑了一声:“什么药方子这般新奇?”
但接过药方来看一眼,裴嘉宪的脸立刻就抽到一处了。
这是味薄药的配方,其名叫作回春。并且,据裴嘉宪所知,这回□□是陶九娘自己研制出来的,普天之下,除了陶九娘之外,无人可配。
而他之所以见过这药方,则是因为,陶九娘这味药,恰是为他而研制的。
这是专治男子不起的药。
但是,裴嘉宪用过之后,发现并没什么用处。
他除了那一夜在罗九宁黑暗中凑过来自己的小屁股,轻轻揉动之后,才感觉到自己是个男人。在此之前,就从来不曾有过,作为男人的自信。
不过,那位回春之药,别人用过之后,据说有人一夜能三五回,勇战到天亮而金枪不倒。
而为了求得此药,曾经有一度,洛阳城满街空巷,那些总觉得自己不行的男人,几乎冲垮了安济堂的大门。
裴嘉宪知道之后,气的一怒之下就命陶九娘毁掉了药方。
谁呈想,罗九宁竟又开始配这药了?
他分明是看她怕成那个样子,才几番隐忍,她却总以为他不行?
一把将药方揉了个稀烂,裴嘉宪道:“勿要惊动你家王妃,继续盯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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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药膏,可真真儿的管用。”王伴月伸出一弯洁白的皓腕来,给罗九宁看着,赞道:“不愧当初在长安时,人人都夸您家八娘是靠着医术,才能搏得皇上宠爱的呢。”
陶八娘治薄药的手艺,其实不如罗九宁。
无它,只因陶八娘的心,不似罗九宁那般,天生的静,能静下心来,把心入到药中去。
不过,似乎人们对于郎中的印象,总是老一点,就要好一点。
罗九宁笑眯眯的点着头,道:“今儿你头一回管上府中庶务,可还顺利?”
王伴月深深点头,道:“顺利的。”
事实上,权杖相交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顺利?
宋绮连账都未兑清楚就走了,遗留下一大摊子的烂事来,不过,王伴月一看罗九宁这王妃是个不愿意操心的,遂不与她明说罢了。
一妻一妾,正与暖灯下笑温温的抓着王伴月一弯细腕聊着,忽而王伴月抬头一看,见月门外一个男人负首站在那里,灯影高高看不清他的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