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本书的作者,陶然很清楚,道心意味着什么。
但她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樊尘的道心,明明两个人认识也才不过六天,她还是一个又黑又胖的傻妞。
书里,阴煞老祖摧毁樊尘道心的方法,是让他把青云子的头颅做成尿壶。
她原以为还会按照书里的剧情发展,哪能想到她穿书带来了这方面的变化,“我是樊尘的道心?”
右护法问:“教主是要樊尘杀了傻妞吗?”
阴煞老祖:“老是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要毁了一个神智只有七八岁孩童的人,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
蛇蝎姥姥秒懂他的意思,献上了一颗丹药:“这是顶级的媚药,如果不交合,就会爆体而亡。”看来玉华公子的元阳,她是别惦记了。
阴煞老祖把那颗媚药打进了樊尘的嘴里,挥手道:“把他和傻妞关进同一间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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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逼仄的房间里,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黏黏潮潮,依稀能听到摘星楼轻歌曼舞的丝竹声。
樊尘头昏脑涨,反复回想着阴煞老祖的话,“你如今的道心,最有趣的部分,是这个傻妞啊。”
意料之外吗?
不,其实樊尘自己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这一点。
或许在别人眼里,陶然只是一个傻妞,黑黑的、胖胖的、丑丑的,一点也不讨喜。
但是对樊尘来说,她是他的精神支柱。
天下苍生、神州未来,那些话题太大、太远,也太空。
眼前的小女孩,却暖心可爱、真实可感。
她不管什么正魔之争,在他叛出浩天府,被全天下人所不齿的时候,冲出护山大阵来到他身边,“公子,我能和你一起去魔极宗吗?”
她会在他因为师父去世而难过时,递给他酥糖,想要安慰她。
杂役院弟子的欺凌,何管事的质疑,青烟舫的争执……不管什么情况下,她永远都护着他。
她那样简单,像个孩子一样单纯,所做的一切,出发点全都是他,总是唤他:“公子。”
樊尘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个小女孩,孤身一人深入魔教的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迷失自我?一层又一层的面具戴上来,会不会真的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会不会怀疑来魔教卧底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卧底,真的是一件很考验信念感的事情。面具戴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真正是谁。
他在慢慢学着变坏,有时候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还有自我厌弃。
明明身负如此重任,有时候却会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懦夫的想法:“太累的话,死掉也可以吧,引爆那些同归于尽的法宝,就能炸死多少魔教教徒就炸死多少吧,不想再坚持下去了,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不敢想象以后,如果有一天双手沾满了正道同仁的鲜血。
所有的这一切负面情绪,却会因为那个女孩给他洗干净浩天府的弟子服,仰着脸一副求夸奖的语气,“公子还是穿白衣最好看,晒干了就可以穿了哦!”就全都烟消云散。
陶然听到了樊尘的声音,“圆圆,你是我的道心。”房间太小了,她和他离的很近,那声音好似冬日雪后的松林,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陌生的情|潮汹涌,樊尘的意识渐渐浑浊,这等顶级的春|药,抵抗无疑是一种极致的煎熬,意志力稍微薄弱一些的人,都会直接把灵魂交给野兽,掠夺眼前的少女,在欲|海里沉沦。
但他是樊尘。
世人曾唤他玉华公子。
眼前的少女只有孩童神智,根本不懂男女之情。
她是他的道心。
一心向道之人,朝闻道,夕死可矣。
樊尘拔出了墨渊剑。
第一剑扎在大腿上,鲜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