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悲鸣。
翌日,杭城各大报纸,都刊载了顾家船队海上遇难的新闻。
清溪看到报纸,看着报纸上清清楚楚的日期,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顾明严,真的死了。
船队于暴雨中遇难,是单纯的意外,还是顾怀修从中做了些什么?
如果是意外,那顾怀修当初与她讨论顾明严的死活,未免太过凑巧,如果不是意外,顾明严与他的船队,一共多少人?难道那些人,都死于顾怀修之手?
清溪不愿相信,她想去问问顾怀修,念头一起,清溪又不敢去了,怕顾怀修承认。
“都是命,清溪别想了。”徐老太太长叹一声,拿走孙女手中的报纸,心情复杂地劝慰孙女。整个顾家,徐老太太看不顺眼的只有顾老太太、大太太母女,对顾明严,除了顾明严在婚约期间的风流债,徐老太太其实挺喜欢他的,现在顾明严年纪轻轻丢了性命,徐老太太还挺难受。
顾怀修与顾家斗,徐老太太毫不犹豫地站在顾怀修那边,但那不代表,她会对顾明严的死无动于衷。她之前预料的顾明严父子的最惨下场,也只是家财散尽,背井离乡。
清溪茫然地点点头,回房去了。
她隐隐地希望,希望顾怀修过来告诉她,说顾明严的船队遇难与她无关,但等到天黑,顾怀修都没有出现。
报纸一出,全杭城的百姓都在讨论这场海难。
而顾老太太、顾世钦等人的希望,也在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落了空。
她的乖孙,真的死了,顾老太太悲痛欲绝,满头灰发全白了。
三月下旬,顾家为顾明严准备了隆重的丧事。
与顾家有些交情的,都来吊唁。
顾怀修也来了,一身黑衣,神色冷漠,但在这样的氛围下,他的沉默与冷峻,似乎也带着悲伤。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人群里渐渐多了些声音:“毕竟是亲叔侄,侄子死了,当叔叔的也难过吧,顾少可没害过三爷……”
顾老太太扑在棺材上嚎啕大哭,没听见旁人的议论,她甚至都没看见顾怀修,直到顾怀修走到了她面前。
顾老太太哭声一顿,红肿着双眼盯着顾怀修,确定那真是顾怀修,顾老太太发疯似的扑了过去:“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明严!如果不是你抢了我们家的生意,明严怎么会亲自出海……你这个贱种,当年那把火怎么没连你一起烧死!”
手臂被两个儿子抱住,顾老太太死死瞪着眼睛,用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诅咒顾怀修,但她在诅咒顾怀修的同时,不知不觉地也暴.露了她年轻时候对顾怀修母子的所作所为。顾怀修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老太太,等顾老太太骂哑了嗓子,他才摸了摸顾明严的棺木,苦笑一声,对顾世钦道:“大哥,我为何要抢你们的生意,你与母亲都清楚。今日明严出海遇难,虽非我所愿,却因我而起。”
“你该死!”顾老太太沙哑地嘶吼。
顾世钦扶着母亲,想到陆姨太太是被母亲害死的,而儿子只是死于意外,他真的无法迁怒老三。
顾怀修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朝顾世钦颔首,然后转身,对在场的所有宾客道:“今日起,我与顾家本宗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东盛纺织厂完成手头现有订单后,会永久关闭,我顾怀修也绝不再涉足纺织业。”
说完,顾怀修领着外甥陆铎,毅然离开。
顾世钦震惊地望着同父异母弟弟的背影。
顾老太太犹自沙哑地骂着。
左右宾客互相瞅瞅,都暗暗钦佩顾三爷的为人,纺织厂为了报仇而建,那么赚钱的厂子,今日因为侄子死了,顾三爷竟宣布恩怨尽消,连纺织厂的生意也不做了。顾三爷退出纺织业,就意味着顾世钦马上可以东山再起啊。
顾怀修的这一决定,上报后,再次引起杭城百姓的议论狂潮,而且很快就有纺织业的生意人证实,东盛纺织厂确实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