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腾了一宿,第二日自然睡到天光大亮。
薛亭晚缓缓睁开眼, 一脸迷蒙地望着头顶的大红姣纱帐, 缓了半晌, 才回忆起昨夜浴池里的情形。
昨晚二人俱是情动,彻夜荒唐, 薛亭晚略一回想,便面色羞赧,耳根绯红, 正欲直起身子,不料浑身酸软无力, 压根动弹不得。
身侧男人微动,长臂一伸, 将美人儿揽入怀中。
美人儿猝不及防, 双手下意识环上男人的劲腰,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两人共盖一床被衾,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微垂了眼眸,低低开口, “阿晚,身子可还好?”
这声音低沉喑哑, 响在薛亭晚的耳畔, 叫她一阵心肝儿颤, 当即想起来昨夜两人合/欢,男人的种种戏弄和欺负。
嗅着男人身上的淡淡松香味,薛亭晚桃腮微红,抬了一双杏眸,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莫名泛上几分委屈来,软了嗓子道,“昨夜淳郎那般折磨我,我自然是受了大罪,眼下身子酸软的动也动不得。”
裴勍听了这绵软的撒娇,心头乍起波澜,当即吻了下粉唇。
薛亭晚粉颊一红,忙拉住男人的大掌,羞恼道,“大早上的,淳郎便这般孟浪!”
说罢,她伸了小手儿,在男人胸膛推了推,“淳郎不是要晨起练剑处理公务么!如今都日晒三竿了,还是快些起身吧!”
以往多年,裴勍日日晨起练剑处理公务,倒也不觉得索然无味,然而昨晚一夜翻云覆雨,方知‘温柔乡乃是英雄冢’,尝过情/事的个中缱绻滋味,想要回到以前那般清心寡欲,谈何容易?
裴勍低笑一声,握了玉手摁在自己心口,“昨晚弄得阿晚不舒服么?竟是这么快便想把为夫推下床?”
薛亭晚听了这等戏谑之言,恼的挥起粉拳,在男人胸膛轻轻砸了下。
玉手之下,肌肉触感坚实,裴勍承受着这等捶打,不痛也不痒,扬唇一笑,山眉水眼都舒展了开。
那一张俊脸上风华大盛,似是藏着月华千重,繁星万漪,叫薛亭晚爱也不是,怒也不是。
.......
两人在红纱帐中腻了半晌,裴勍才抱着美人儿起了身,两人去浴池里好生沐浴了一番,才叫了丫鬟婆子入内伺候。
内帐中一室浓香,丫鬟婆子皆是低眉敛目,不用问,便知道昨夜二位主子是如何恩爱非常。
昨夜,侍书和入画二位大丫鬟在屋外守夜,听了一晚上的墙角,此时皆是耳尖泛红,不敢抬头看自家小姐和姑爷一眼。
余妈妈对昨夜正房里的荒唐情形早有耳闻,此时入了内室,见薛亭晚眼下一片青色,心中对裴勍顿生不满,可念起二人毕竟是新婚小夫妻,在闺阁之事上失了分寸也是情理之中,这才勉强压下了数落新姑爷的念头。
裴勍没有通房丫头,平日里梳头穿衣,皆是燕妈妈和小厮近身服侍,如今薛亭晚这位嫡妻在侧,贴身服侍夫君的事情,自然要亲力亲为。
男人身量挺拔,宽肩窄腰,只穿了身雪白的亵衣立在哪儿,他生的面如冠玉,眉目英挺,一双眸子噙了情意款款,冲美人儿张开了有力的双臂。
——仿佛是在无声地邀请她入怀。
薛亭晚粉面含春,迈着莲步上前,服侍着男人穿了件月白色斜襟长衫,又着了件羽落纱的水蓝色对襟广袖大衫。
不料,这衣裳好穿,腰带却不好系。
薛亭晚自小有县主封号傍身,平日里起居出行,皆是丫鬟婆子前呼后拥,压根没干过这等服侍人穿衣的活儿,此时对着男人窄腰上的系带犯了难,一双纤纤玉手翻飞了半天,额上薄汗都出了一层,也没系出个像样的如意结来。
美人儿一头乌发披散于肩头,巴掌大的小脸如牛乳般莹白,竟是一丝瑕疵也无,眉如远山,不画而黛,朱唇如漆,不点而红,整个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