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下了笔。
她也想要知道妙笔生的身份,既然想要知道,那就需得引起妙笔生的注意。
到了傍晚,她在信封上写道:致妙笔生的一封信。
《时报》的报社,新园社的办公室里,编辑周仲昭正在为自己负责的这个板块而苦恼。
这期来的稿件质量都低于他的要求,他不想要滥竽充数,可截稿临近,就算让他换个笔名写上一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呀。
“仲昭,喏,这里有封给妙笔生的信被误送到我这里了。”
周仲昭接过信封,就发现了上面格外清丽秀美的字迹,不由赞叹:“这字写得真漂亮。”
心里却有些嘀咕,该不会又是一个倾慕妙笔生的女读者吧?给妙笔生寄信的女读者每周都有十几封,周仲昭问过妙笔生如何处置,妙笔生只说暂放在报社就好。
不过看着这漂亮的字迹,周仲昭倒有些好奇里面写了些什么。
这样想着,他拿起拆信刀打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叠的规规矩矩的三页信纸。
字迹清秀清晰,开句便是「倾读阁下文章数篇,多为针砭时弊之语,亦有探索民生之篇,然余多感其无病之呻丶吟,遂去信一封,多有难以包涵之处,也请包涵......」
“这也太过任性霸道了一些吧?”虽然这样说着怀疑的话,周仲昭还是看了下去。
这封信犀利地指出了妙笔生文章中存在的不妥和对自由民主有夸张放大的地方,认为这些语言对人们的认识会产生错误的引导。
一开始,周仲昭还是带着看戏的心情随意地看着这封信,等看到「若将民主如此推崇,难免有人一叶障目,做出后悔之事来」的时候,周仲昭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文章逻辑清晰地罗列出了不少学生青年根本不知晓何为民主为何民主如何民主,却打着民主的旗号行事的证据和所产生的恶劣影响以及将会产生的后果。
甚至写信人不惜以恐吓式的方式写出这种后果的无限可能。然而又会让你觉得这些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
看到「人民需要的民主,并不是以阁下为代表的诸位所声称的人民的自由权利,而是每一个人都能尊重个人的权利」的时候,周仲昭竟然有一种畅快淋漓之感,额头和后背甚至发了汗。
“这是何等的锐利眼光,何等的不惧世俗。”周仲昭的手甚至颤抖了起来,“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想要寻找的文章呀!”
这周沈苍带兵镇压蠢蠢欲动的军阀,手段有些过激,依然准备好了在新一期的《时报》上看见对自己的讨伐,没想到这次的对自己的讨伐没见到不说,还看见了对妙笔生的针对。
他带着好奇的心情看了下去,最终抽了抽嘴角,副官孙之章看了,忍不住开口夸赞:“好一个民主的真意义只是一种个人的积极的生活方式,倒叫那些大谈民主的人都落了俗套似的。”
孙之章脑子聪明学识渊博,在沈苍身边扮演着军师一般的角色——就是这军师根本拦不住沈苍罢了。
算是这次沈苍镇压之行的意外收获。
张超虽然看不出其中的玄妙,但不妨碍他大夸特夸:“我也觉得这个人胆子大的很,妙笔生这样的人都敢骂,勇气可嘉。”
孙之章哈哈笑了两声:“这可不是匹夫之勇,而是实打实的言之有物言之有理。而且,也是一个思想颇为独特的人。”
“啊?就因为他说得与众不同就叫思想独特了?”
孙之章好脾气地解释:“当然不是,但是当许多人都认为民主应当被发扬被普及的时候,他却能说出,民主不是靠社会去改变,而是靠你自己去改变社会的时候,这种与众不同才有意义。”
张超还是没懂,有些疑惑地抓了抓头发。
沈苍的目光落到了这封《致妙笔生的一封信》的作者的时候,目光一顿。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笑自己想法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