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陷在柔软的床里,被同样柔软的被子裹住了身体, 房间的窗户已经被关上了。与其说关上了, 被钉死了的窗户像是发泄着某人的怒气一般,向她宣誓着。
他缘何生气?
这一点柳沁不知道,但她似乎有点儿明白了, 沈苍对她, 恐怕就像是对一只还算漂亮的金丝鸟儿。
圈养起来, 供以参观罢了。否则难以解释他为何将自己留下, 又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强取豪夺。
沈苍,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柳沁闭上眼, 就想到了在医院里自己和沈苍共处一室的情况看下, 更换衣物的场景。虽然当时心里很平静,可是这会儿那股羞恼才突然漫上了心头。
“可恶。”自她懂事以来,从没有被男子看见过的躯体, 堪堪只被两块布遮挡着, 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前。
“可恶。”明明是应该被保护和珍爱的躯体, 她在现实面前失去了去保护去珍爱的能力。
“.......可恶。”明明都看见了才别开的头,明明看见了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沈苍。
“........呜呜呜。”柳沁将被子盖过头顶,低声地哭泣起来。
白日被沈苍踢坏的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换上, 将她压低的哭声传了出来, 沈苍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背靠着墙壁站在她的门边。
“可恶。”这次,是沈苍无声的话语。
第二日柳沁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坐在自己床边的沈苍,她吓了一跳, 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沈苍也由着她,只是自顾地端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清粥,一副仍旧要喂食柳沁的模样。
柳沁心里讶异这位少帅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忙碌,甚至有闲心管她这只金丝雀。面上却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关怀。
沈苍的动作比起昨日轻柔多了,粥大概放了有一些时候,温度刚刚好。
“下月洋人设宴,你随我去。”看得出沈苍并不是喜欢宴会享乐的人,若他这样说,说明这个宴会很重要。
柳沁有些讶然,装作无意地试探:“我还以为,少帅定然不愿意我四处走动的。”
“不要妄图揣测我的意图,”沈苍虽然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却叫柳沁没由来的害怕,“你不配。”
柳沁温顺地笑了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她的乖顺,在沈苍眼里是那样刺眼。“啪”地一声,瓷勺在他手中碎裂开来,“少帅小心,可不要伤着了。”
柳沁及时地说着担心的话,沈苍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站了起来:“我去叫吴妈重新给你端一碗。”
“好哦。”
直到沈苍的脚步声消失了,柳沁才揭下了脸上恭顺的面具,露出了带着嘲讽的苦笑:“我自然是不配的。”
那天之后,沈苍便很少出现在柳沁面前了,养伤的时候,柳沁明明没有伤及腿部却连床都没办法下。
好在沈苍没有没拘着她连书也不给看。
等到她的发烧结束之后,负责照顾她的翠儿便常常从书房里拿了沈苍的书给她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宋丰说了沈苍喜欢看这些外国,但沈苍明明不像是翻阅过的样子。
柳沁确实也难想象,沈苍这样的人会喜欢针砭时弊的嘲讽或是崇尚突破枷锁追求爱情的情爱。
“翠儿,还有什么别的书吗?”
“没有了柳小姐。”
如此,柳沁大概知道了,自己能看的书只有这种类型的。倒不是说她多么讨厌这类书籍,只是她所经历的或多或少都能与书中的内容产生共鸣,而这些书籍总会让她觉得其中内容似乎在鼓动着她什么。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等到她能下床了,她终于偶尔能够看见沈苍的身影——也仅仅只是远远能看见的身影罢了。
有时候能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