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的抽气声因为数量而过于明显地出现在梨蕊耳边, 她皱起了眉头, 似乎有些不高兴:“我可厉害了,跟我你没有坏处的。”
大家都偷偷那眼睛去瞥耶楚齐, 生怕他大开杀戒对着同为蛮族的同胞动手——虽然这样的事情他做得足够多了。
“部族势大, 我为独子, 不敢善离。”耶楚齐两指捏住宋梨蕊的鞭子,一把便抽了过来,“鞭子无眼,姑娘还是小心使用为好。”
宋梨蕊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气得两颊绯红:“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 既然说不跟我走, 那怎么还拿走我的鞭子。”
耶楚齐态度无谓地将鞭子扔了回去,走到了沈复面前:“各位是打哪来呀?”
沈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宋梨蕊, 见她点头之后才道:“我们从杜鲁塔来。”
宋梨蕊一边收着自己的鞭子一边走了过来:“我们从杜鲁塔要往伽西部族去。”
耶楚齐挑了挑眉:“那你们可走错了。”
“没错,”宋梨蕊不耐烦地往骆驼身上一靠, “我走这边就是因为还没走过, 想看看,哪知道半路遇到了一次小流沙,啧,真倒霉。”
耶楚齐又走了陈大面前:“你们什么时候遇上的流沙?”
这话有些偏腔,虽然梨蕊早有预料会被问道,但陈大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浑噩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复的心完全被吊起来了,他的目光已经看见耶楚齐身后的人摸到了自己腰间的刀。
这时,一道锐风划过,“啪”地一声鞭子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狠狠落到了陈大背上。
“你又哑巴了?大傻子?”
宋梨蕊充满恶意的声音夹杂在陈大的求饶当中:“主人饶了我,我错了。”
这大概是陈大记得最熟的一句蛮语了,沈复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耶楚齐阴冷的目光滑过几人,终于没有再问什么,他摆了摆手,立刻有人上前来问:“你们需要换些什么?”
宋梨蕊倒还念念不忘:“你们主子是哪个部落的,下次我来找他呀。”
那人只冷冷笑了一声,并不接话。
宋梨蕊轻轻“哼”了一声,似是不高兴他的态度,转过身去手从怀里摸出了木哨。
她在骆驼的遮掩下吹了吹,小虫子蹦跶得可欢了。
嘿嘿一笑,她冲沈复勾了勾手:“齐鲁,过来。”
沈复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她突然勾住沈复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沈复,你可要立大功了。”
柔软的气息扑在他耳根,使他禁不住红了脸。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大漠上的月亮就是格外的圆润,原本应该寂静无声,可耳边渐渐放大的嘈杂不像是梦境。
耶楚齐瞬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里头丝毫不见梦中惊醒的那种迷茫,反而满是清明。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拿起了床边的佩剑,随意披上貂毛掀开帐子走了出来。
烟雾弥漫的气息格外腔壁,引起了骚乱,但他知道这绝不是自家军营被点燃——他对此早有防备。
这烟熏火燎,是由别的地方散发而来的。
这烟雾格外熏人,让他们眼睛几乎睁不开,还忍不住想要流泪。
霍禾也闻到了这古怪的气息,这种边塞盛产的辣椒被烧焦的气味,他有幸闻到过一次,但现在这个味道直接将他从半昏半醒的痛苦中呛得忘记了疼痛。
忽然,被盖着的帕子被掀开了一角,霍禾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却只隐约能看见一个穿着蛮族服侍的女子。
她的声音如此熟悉:“霍子长!”
又做梦了吗?
霍禾有些恍惚地想。
咔嚓一声,铁锁被宋梨蕊用一根铁丝撬开了,她拉开笼子的门,将湿布条盖在他的眼睛上。
动作并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