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其揉成一团,无声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
战讯来得很突然,从霍珩接报到决定出征,再到披甲出城点兵,夤夜赶路,不过就数个时辰的功夫。
晏蓉抱着咿咿呀呀的儿子闺女,一早送了夫君往前头去,中午他遣人告知她,他傍晚出征。
她领人收拾他的细软,和日常所用之物,堪堪打点停当,他回来穿了铠甲,就要立即出发了。
霍珩捏捏她的手,轮流亲了母子三人。
“黄陵毕泰是我的心腹,底细全无疑虑,我已招二人来嘱咐过。阿蓉,你遇事如有不决,可招二人进府说话。”
留驻的大将,霍珩已经琢磨了好些日子,那内应扑朔迷离,他特地嘱咐过双方,让妻子与二将互通有无,以防有变。
“嗯,我知晓的。”
晏蓉替他系好帅氅的,抚平领口皱褶,“我会照顾好祖母和阿宁虎头的,夫君且放心。”
时间差不多了,霍珩最后说一句,“记得写信给我”,就匆匆转身,大步而去。
晏蓉跟出廊下,目送他身影消失。
……
说担心吧,肯定有的,这次的对手并非兖州范德,而是那出了名残暴凶狠,阴险奸诈的陈佩。对方兵力之雄厚,并不比己方逊色多少,且能力也不弱。
荀太夫人察觉了,只道:“担忧无济于事,你好生照顾阿宁和虎头,便是助力。”
老太太也没多劝,这种情绪本人也控制不住,只能像她这般,经历得多了,人才能镇定下来。
然则这也只是镇定罢了,担忧还是无法避免的。
她轻叹:“希望日后能安稳下来。”
说到彻底安稳,那只能是霍珩彻底击溃陈佩,一统天下了。霍氏基业是其一;老太太担忧了几十年,希望闭眼前能过几年无虑日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会的,夫君早晚能击败陈佩,好让祖母不再牵挂担忧。”
晏蓉反过来安慰荀太夫人,老太太摆摆手:“我无事。”
她几十年风风雨雨,有什么事看不破的,和晏蓉说了几句,她摸了摸阿彘和芽芽的头,“好了,今天写得差不多了,歇歇吧,和阿弟阿妹耍一耍。”
阿彘和芽芽正伏在老太太身边的方几上写大字。
二人被暂接进大宅,老太太就养在自己院子。说到这里,晏蓉的表现就十分让她满意,无半分嫌弃侄儿侄女仍在热孝期,不像麻氏,装得多自然,也掩饰不了一丝别扭。
太婆媳二人相处愈发融洽,至于麻氏,则被她打发回自己院子去了,以免杵在跟前刺痛两个孩子一颗敏感的心。
荀太夫人给两小布置了好些功课,一来是该学的,二来也好好分散注意力。听曾祖母的话,阿彘和芽芽搁下笔,来到晏蓉跟前,小小声唤道:“婶母。”
又看她怀里的阿宁和虎头,“阿弟,阿妹。”
如今二月早春,中午时温度高些,晏蓉就抱了阿宁和虎头来给老太太请安。
这两个最小的快满四个月大了,衣服少穿了,动作很灵活,整天“咿呀啊呜”说个没玩没了,两双黑葡萄般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非常招人稀罕。
阿彘和芽芽只要见到弟弟妹妹时,情绪才会稍高一些。
“好孩子,和阿弟阿妹玩吧。”晏蓉摸摸他们的发顶。
阿彘和芽芽瘦了,眼睛显得尤其大,人也拘谨许多,应了一声,才跪坐下来逗阿宁和虎头。
玩了一阵,两个小家伙尿了,乳母便抱到一边换尿布,阿彘和芽芽也跟着去了。荀太夫人目光跟过去,嘴里叹息:“一直没有母亲照顾也不是事儿,待得年末,我相看个家世低些人品好的,等明年便聘进门吧。”
晏蓉一愣,面上笑笑应了,心里想的却是那日霍珩和她说的话。
年末,怎么也得有结果了吧?
倘若二房父子是误会,那确实可